第17章 他真是變態
沈木魚從衣櫥抱出一床被褥,轉身去了外室的羅漢榻睡。
白塗這回沒有變回小指粗細,而是依舊保持著成年人手臂的大小,在躺平的沈木魚被子上盤成一團。
香雲天亮時從床上驚醒,想起那顆猙獰的蛇頭還一陣發怵。
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榻,心下悲涼,穿好衣服要去向老爺夫人請罪,繞出屏風卻看見一個人影蜷縮在小小的榻上。
少年面容俊秀,揚著淡淡的笑容,錦被掀開一半,褻衣淩亂,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香雲臉上忍不住爬上兩抹緋紅,正要去給沈木魚掖掖被角,一根白色的東西從一旁伸了出來,“嗖”的一下把掀開的被褥拍在沈木魚臉上。
香雲猛的頓住腳步。
白塗罵罵咧咧的頂起腦袋,猝不及防的和一臉驚悚的香雲對上。
白塗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啊啊啊啊!
“啊!”少女一聲尖叫,原地暈了過去。
耳邊的尖叫和腦海中白塗的尖叫把沈木魚嚇醒了,茫然的瞪著圓滾滾的眼珠子:“怎麽了小白?你這是……你在鍛煉身體?”
白塗被忽然出現的香雲嚇了一跳,半條蛇都竄高立了起來,像一根插在雪地裏的白色燒火棍。
沈木魚無比驚訝,只看到過白塗在攝政王手裏直成一條杆子,沒想到白塗還能豎著站起來。
要是以後打架的時候它能變成一條棍子就好了,肯定倍有面子!
沈木魚目光灼灼,黝黑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白塗渾身顫了顫,上身“啪嗒”掉回柔軟的被子裏,尾巴指了指地上的香雲:“要不是我時刻警惕著,你現在的清白就沒了!”
沈木魚這才發現地上還有個人。
香雲穿戴整齊,應該並不是要完成他娘交給她的任務。
沈木魚疑惑的起床穿衣,昨日的衣服沾了酒氣,他肯定是不會再穿了。沈木魚去內室挑了一件水藍色的圓領袍,襯得少年愈發鮮明俊俏,唇紅齒白,深色的宮絳勾勒出窄細單薄的腰身,上面被他逐漸掛滿了玉佩,沉甸甸的墜著。
等他穿好衣服,香雲已經被窗格射進來的陽光刺醒。
沈木魚把白塗收進袖口,對她擡了擡下巴,“走吧。”
香雲點點頭,心悸的看向羅漢榻,那條大蛇已經不見了。
她害怕的想起昨天晚上那條蛇是和少爺糾纏在一起的,目光忍不住向沈木魚後背看去,默默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沈木魚先去給沈老夫人請安,然後才去了沈夫人的臥房。
沈陽愈和沈夫人一早就得到了管家的匯報昨夜瓊雲軒一整晚都沒人出房門,現如今瞧見沈木魚身後跟著的香雲,互相欣慰的看了一眼。
“方才過來沒瞧見爹,我還以為這是哪家漂亮的閨閣小姐來咱們住宿了呢。”
沈木魚嘴甜,一來就哄的沈夫人開懷大笑:“都一把年紀了,貧嘴。”
沈陽愈附和:“夫人和當年是一點兒都沒變。”
沈夫人笑了笑:“老爺也是。”
沈木魚被喂了一嘴狗糧,心中咋舌。
沈夫人對著香雲招了招手,沈陽愈便摸著胡須說道:“兒啊,我和你娘都喜歡香雲這丫頭,她現在跟了你,不能一直無名無分,收歸房裏做個妾室如何?”
尋常富貴人家的通房丫鬟只有懷了孕才能升做妾室,香雲心中感動,只可惜她辜負了老爺和夫人。
沈木魚眼神飄忽,不回答。
沈陽愈右眼皮忽然跳了跳,那種不祥的預感又起來了:“說話!”
香雲連忙跪下,瑟縮道:“奴婢謝老爺和夫人厚愛,只是奴婢昨夜並沒有和少爺……”
“這倒是我思慮欠妥了,是該讓你先和少爺培養幾日感情。”沈夫人拉她起來。
香雲死死的跪著:“不是的……是,是少爺……”
沈陽愈怒道:“是不是他說他喜歡男人?!這混賬東西,老子今天……”
香雲嗚咽了一聲,從小受到的規矩便是不能說主子的不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將講少爺變態,只能哭喪著說,“是奴婢膽小,嚇暈了。”
沈夫人溫和的表情險些繃不住。
沈陽愈怒到一半驟然熄了火,“嚇暈?是不是少爺嚇唬你了?”
沈木魚已經偷摸站到了門口,扯著嗓子喊冤:“我沒啊爹我可主動了香雲伺候我多少年了我可喜歡她了!”
沈陽愈壓根不信他的鬼話,叫香雲繼續說。
香雲附和的點點頭,磕磕絆絆道:“少爺沒有嚇唬奴婢,只是少、少爺他得身上纏、纏了一條白蛇,才,才有興致,奴婢……”
“什麽?!”
沈陽愈和沈夫人異口同聲,雙雙神色震驚,失去了往日裏的穩重。
“嗬——”沈陽愈身形晃了晃,一股熱血直接沖上腦門,他抓起邊上的茶盞扔了過去。
沈木魚早有先見之明,往門後一躲,還不忘嚷嚷:“爹其實我們都挺喜歡香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