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刨根問底

但沈木魚著實還是被白塗的話嚇到了,顧不上賣慘受罰的謝觀雪,提起衣擺往外跑去。

白塗趕緊從沈木魚肩上下來,躲進衣袖裏,免得嚇到行人,小聲傳音:“宿主,靖王看起來不吃你那一套,要不然我們還是跑路吧。”

它和宿主的生命是綁定的,如果沈木魚死了,一人一統之間的聯系就會斷開。

白塗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在後台看到任何主系統發來的消息,嘗試和主系統那邊聯系也是毫無反饋。它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其實並不是剛出生的系統,而是被拋棄的系統,只等著最後一次任務失敗回收摧毀。

如果真是這樣,它和沈木魚斷開聯系的話,等待它的就是銷毀。

比起被銷毀,白塗還是寧願撿垃圾乞討,畢竟它是系統沒有臉,沒有脫不下的長衫。

沈木魚垮起臉,哼哼唧唧道:“舊社會也是實名制,你以為拍電視劇呢。”

改名換姓跑路就成了“黑戶”,沒辦法買鹽買地蓋屋子,可能連進城乞討都進不去。

更別說他們沒有半點自力更生的能力,就算帶著金銀細軟跑了,半路就能被劫匪搶光,滿門抄斬至少只是砍頭的那一瞬間痛一下,遇上劫匪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兒了。

聞言,白塗蔫了吧唧的掛在了沈木魚的手腕上,像一條失去理想的蛇幹臘肉。

沈木魚安慰它:“別灰心,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白塗又期待的頂起頭:“你打算發憤圖強考取功名嗎?”

“……這到也不是。”

沈木魚白皙的臉上逐漸染上了一層淡紅,也不知是因為喘氣喘的,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白塗心裏有股不詳的預感,不會是土味情話升級版吧!

謝府離靖王府有些遠,要繞過三條街,即便是坐馬車也要半個時辰才能到,更遑論兩條腿走過去。

沈木魚從穿越以來,走哪都是人擡著馬車坐著,最劇烈的運動恐怕就是每回被扔回沈府滾的那兩圈了。

他走到一半就累的滿頭大汗,吃了點東西,歇息了一會兒,找店家租了輛小巧的馬車,繼續往靖王府而去。

等沈木魚看到靖王府,已經紅日西斜,整個京城上空都被一片金燦燦的雲朵罩蓋,將行人的倒影拉的細長。

一輛奢華的黑漆馬車正對著他們而來,隨行著兩列軟甲護衛清道,“嘎達嘎達”的停在了數米之外的靖王府正門口。

守門的侍衛迎上去遞上矮凳,替裏面的人掀開簾子。

沈木魚便看到一身紫蟒袍朝服的男人面色冷峻的緩緩下了車。

沈木魚原先一直乘坐的都是沈府那架寬敞舒適的黑廂馬車,為了蹲到靖王還研究過靖王下朝的時間,可從早守到晚,一次都沒碰見過。

現在想來,靖王是知道那輛車是他的,所以故意不讓自己見他。

沈木魚暗自咬牙,撅起能掛油瓶的嘴,摘下枚戒指塞給車夫打發他快走,隨後行雲流水的跳下馬車。

兩輛馬車相隔不過十幾米,這邊的動靜瞞不過淩硯行的眼睛和耳朵,男人余光瞥見一抹水藍色的身影,雖有些詫異,但步伐仍然不減。

“王爺!”

少年焦急的叫了一聲,淩硯行不動聲色的加快了步子。

沈木魚不可思議的張大了眼睛,拿出了一千米最後半圈沖刺的速度,揮舞著雙手,在男人邁進王府門檻的那一刹那停在淩硯行身側,急急刹住,兩只黝黑滾圓的眼睛像狗兒似的,眨巴眨巴的看淩硯行,一副“帶我一起進去”的渴求表情。

淩硯行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那身深紫色的王爺朝服和胸前的珠串將他襯得愈發禁欲高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上位者淩厲的氣勢。

沈木魚被這眼神看的渾身都像被電擊了一樣,刻在骨子裏的害怕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膝蓋都軟了三分。

他當即乖順的低下頭,唯唯諾諾的伸出兩根手指:“我想你肯定很忙,不敢過多的占用你的時間,所以你只用聽前三個字就好了。”

淩硯行蹙了蹙眉,沒等來少年的下一句話,後知後覺品出他的意思,哼笑了一聲。

沈木魚不好意思的把頭埋得更低了。

淩硯行微微側了側頭,目光便落在了那張能說會道的嘴上。

少年雙唇紅的像禦花園中的含苞待放的牡丹,飽滿的唇珠被擠壓抿緊,那抿成一條括弧的唇線中忽的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飛快的舔了舔又縮回去。

上下嘴唇一碰,說出來的話有時能不顧旁人的死活。

淩硯行微微眯起狹長的鳳眸,嗓音低沉悅耳:“怎麽想的,不如說來聽聽。”

沈木魚渾身一頓,從這話中聽出了幾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把他扔出去以後狗和沈木魚禁止入內”的弦外之音,“唰”的擡頭,控訴的瞅了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