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她不解地看祁不硯。

賀歲安本還想跟祁不硯討論一下今晚過來殺他們的那一批人,卻見祁不硯神色有些奇怪。

他神色就如同被想不通或特別的事困惑住,又是在看著她時露出該神色的。賀歲安隨著祁不硯撫著自己的臉:“你在想什麽?”

祁不硯沒隱瞞道:“我正在想跟你有關的事。”

賀歲安看出來了。

他低首垂眸望她,忽道:“賀歲安,你牽住我的手。”

賀歲安牽住了祁不硯。

雖不明白,但也去做了。

她的手很小,粉白色的,五指纖細,掌心內側有點肉,摸起來軟乎乎,握住人的時候,掌心肉也會磨蹭過對方,給予對方柔軟。

握住祁不硯後,賀歲安不自覺看了眼他們的手。

他的手泛著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指尖卻微紅潤,被她握著,那微紅的指尖便壓到她手背,十指相扣,仿佛很親密的牽手。

祁不硯在她牽住他不久,又輕道:“你親我。”

賀歲安很快意識到祁不硯這是在嘗試確認些什麽,她並未在這一刻追問,雙手扶住他清瘦的肩,再踮起腳,吻了吻他唇角。

她唇微涼,貼到他溫熱的薄唇,帶來一絲涼意。

祁不硯張開嘴。

打算蜻蜓點水吻過唇角就離開的賀歲安臉一熱,探了進去,唇齒間有微弱的水漬聲,祁不硯喉結滾動,吞咽著她的口津。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賀歲安離開了,安靜地看著祁不硯,只在桌子上點了一根蠟燭的房間比較昏暗,他們半陷入陰影中。

祁不硯長發被從窗外吹進的風拂起,擦過賀歲安,又垂下。

他凝視著她。

或許賀歲安也沒有留意到,她每次聽完祁不硯說的話,都會露出思考的小表情,時間或長或短,在想去做,還是不去做。

這便是屬於活著的賀歲安的生動之處,還有無可替代之處。

祁不硯徹底確認了。

他由始至終想要的就是這樣的賀歲安,一舉一動隨心的她。

賀歲安沒錯過祁不硯的神色變化,猜到他應該解惑了,她依然沒問,而是指了指地板、門板、屏風、墻壁都插有箭的房間。

“我們收拾收拾房間?”

她說的收拾房間就是把那些箭都給拔掉,不然留著也太難看了,一不留神還會被絆倒或刮到,主要是,這是別人的客棧房間。

賀歲安見祁不硯沒反對,去拔離他們最近的那一支箭。

箭射在布料等軟綿的物體上容易拔,射在木板裏就難了,賀歲安僅是拔了一支箭就已經累得慌:“今晚他們還會再來麽?”

祁不硯單手拔掉一支插在木墻上的箭:“不會,他們被我的天蠶絲傷得很重,除非他們能在天亮之前再找到一批人。”

賀歲安勤勤懇懇地拔箭。

拔到後面,她出了一身的汗,余光掃見祁不硯拔完最後一支,賀歲安累躺到地板上,喘著氣,心口因不斷的呼吸起伏著。

祁不硯手握著最後那支箭,坐在了賀歲安身側。

房間的箭是拔完了,可它留下來的箭洞還在,賀歲安伸個手指頭摳了下地板上的洞,看來還是得賠銀子,她是不會補洞的。

賀歲安用腳輕輕地踹過被拔掉了的箭,不是他們射的箭,卻要他們賠銀子,她數房間的箭洞,估算出要賠的銀兩不是個小數目。

門、墻、地皆是由一塊一塊上好的木板拼接堆砌成的。

要換只能把整塊換掉。

按這家客棧掌櫃的性格,他是絕不會容忍一間有不少箭洞的房間,也不會隨意拿些木頭碎屑填進箭洞了事,必會換掉整塊木板。

賀歲安又算了下數:“我們要賠好多銀子給掌櫃。”

她成了苦瓜臉。

祁不硯用靛青色袖袍擦過她鼻尖的一滴汗:“多少。”

賀歲安說了個數。

“嗯。”他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朝房間外走去。

箭不是他們射的,錢也不會是他們賠,不過祁不硯可以先墊著,等找到幕後之人便可以叫對方還了,不過是要收取息金的。

他要的息金自不是銀錢,養的毒蠱很久沒吃過好吃的了,對毒蠱來說,人的肉是最好吃的。

賀歲安和祁不硯下了樓。

現在雖是宵禁時間,但百姓可以在住的地方自由活動。

客棧掌櫃和幾個小二還在大堂裏,小二見他們下來,放好抹布,問他們是不是需要什麽。

賀歲安跟小二要沐浴的水,拔箭出的汗黏在衣裙裏,並不是很舒服。小二聞言準備水去送上樓,她又忐忑地走到掌櫃面前。

掌櫃在對賬。

她走過去,光線被擋住。

看不清賬本的掌櫃挪了下方向,賀歲安又走過去,掌櫃忍不住擡頭看她:“這位客官,你要是需要什麽,找小二就成。”

賀歲安鼓起了勇氣道:“掌櫃,我找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