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5頁)
這事兒嚴重超出左騫對皇帝百官的認知,左騫不知所以,看向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在大盛當過官的嚴三娘,“三娘,這就是皇帝跟百官應該做出來的事情嗎?”
捫心自問,左騫這話絕無嘲諷之意,但不同的人聽著感受各不同,更別提嚴三娘這位實實在在在大盛為過官的人了,嚴三娘被左騫問得面色微尬,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她這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為人坦蕩,不做虧心之事,更無不被世人所容的齷齪黑點,但出身大盛,與這麽一幫蟲豸同朝共事,更效忠過這麽一位棄國都而逃的君王,卻是她一生都抹不去的恥辱。
嚴三娘恨不得把頭埋在地縫裏。
正藏著,軍帳裏卻又響起相豫的聲音,“那什麽,三娘,這事兒可不可信?皇帝佬兒就這麽跑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疑惑。
——白手起家的梟雄與左騫一樣,著實不理解端平帝不戰而逃的操作。
“可信。”
被人兩次三番相問,嚴三娘不想回答也得答,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端平帝......就是這種人。”
“......”
他們竟然被這種廢物統治這麽久?
相蘊和睜大了眼,“席拓真厲害。”
“有這樣的皇帝治理著國家,他竟然還能維持大盛不倒。”
“我跟這種庸主打了這麽久?”
相豫繃不住了。
他知道皇帝佬兒是個廢物,但沒想到會廢物到這種程度。
在他心裏,端平帝好歹是殺了自己侄子自己上位的人,怎麽都會有幾分真才幹,要不然壓不住底下的權貴是朝臣。
但端平帝的才幹似乎只用在了玩弄權術上,治國理政一塌糊塗,不過十幾年,便把其兄長留下的蒸蒸日上的大盛糟蹋得民不聊生。
文上面不行,武更是差到令人發指,起義軍離國都還有二十多裏,端平帝便連夜跑路,甚至聽士兵所言,倉促到連太子都沒顧得上,帶上自己的寵妃便匆匆逃命,不像是一國君主,更像是一個只想保命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尚有氣節與脊梁可言,端平帝是半點都沒有。
——除了善弄權術外,簡直一無是處。
“阿父,您不是跟他打,是跟席拓打。”
相蘊和糾正相豫的話,“厲害的是席拓,不是端平帝。”
相豫長嘆一聲,不在這種事情上與相蘊和爭辯,“行行行,厲害的是席拓,端平帝就是一個廢物。”
“明明還有三十萬拱衛京都的京衛——”
“大哥,大哥,京衛來投降咱們了!”
話未說完,便聽斥衛一路小跑來報。
相豫眼皮一跳,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相豫難以置信,一雙虎目盯著氣喘籲籲沖進主帳的斥衛。
能當斥衛的人都是心思縝密又臨危不懼的人,但此時的斥衛卻因過於激動而有些話都說不利索,“京衛!三十萬京衛!他們要投降我們!”
相豫瞳孔微微放大。
左騫張口結舌。
嚴三娘長長嘆氣。
相蘊和眨了下眼。
姜七悅扯了下相蘊和的衣袖,“好奇怪啊,他們竟然直接投降?”
聲音並不大,但卻足以讓主帳裏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
相蘊和歪頭想了一會兒,“大概是因為他們誤以為席拓真的被阿娘大敗,而阿父也真的有五十萬大軍?”
“大司馬都輸了,阿父的五十萬大軍又劍指京都,他們難免害怕,會做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哦,這樣啊。”
姜七悅似懂非懂,“看來支撐大盛不倒的是席拓,席拓輸了之後,大盛就是被人一踹就倒的茅草屋,稍微來點風,就能讓它土崩瓦解了。”
兩個小姑娘交頭接耳,相豫慢慢平靜下來,擡手倒了一盞茶,塞到斥衛手裏,“不要急,慢慢說。”
“到底什麽情況?”
征戰沙場多年的梟雄遠比眾人想得多,“三十萬大軍怎會突然嘩變?又怎會不戰而降?”
喝了相豫倒的水,斥衛不喘這麽厲害了,把自己探聽到的事情事無巨細講給相豫聽。“兩軍交戰期間,戰報乃三日一送,或者五日一送,若到了緊要關頭,一日送數次戰報也是有的。”
“但不知為何,盤水的戰報已有兩個多月不曾送往京都,而京都送往盤水的信件,更是一去不回,杳無音信。”
“盤水戰報音訊全無?”
相豫虎目輕眯,聲音不由得沉了下來,“席拓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斷不會出現這種疏漏,必是往來京都的軍報被人截取,才會造成兩地之間全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