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5/6頁)
姜二娘在身邊,梁王什麽都不怕,把事情全盤脫出。
相豫一言難盡。
怎麽想的?他家二娘會相信這種離譜沒腦子的話嗎?肯定不能。
說這種話除了自取其辱外,沒有任何作用。
相豫嫌棄地看著向姜二娘告狀的梁王,深感與這種人同在一片天空下都是一種智商被侮辱。
然後下一刻,他聽到姜貞的話響起,“多謝梁王告知。”
“若非梁王,只怕我已被相豫害了性命。”
“???”
你清醒一點,在起義軍裏,誰能害你性命?!
相豫猛擡頭,看到姜貞狹長鳳目遞來的眼色,夫妻十幾年,他太清楚她眼裏的意思是什麽——反間計。
“哼,姜二娘,我忍你很久了!”
相豫立刻跳起來,“這個世界上哪有女人騎在男人頭上的道理?像你這種只知道跟我爭權奪勢的女人,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周圍親衛齊齊變色,“大哥,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我就是因為太清醒,所以才更要殺了她!”
相豫拔劍出手,“她今日敢殺修文,明日便敢殺我,既如此,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省得以後做了她的刀下鬼!”
“將士們聽令,給我殺了姜二娘!”
相豫一聲令下。
姜貞徹底冷了臉,“相豫,你果真不可理喻,朽木不可雕。”
是夜,相豫與姜貞因為趙修文的事情徹底決裂,起義軍分裂成兩股勢力,互相討伐,各自為戰。
消息傳到盛軍大營,盛元洲眼皮微擡,不置可否,“相豫與姜二娘少年夫妻,感情甚篤,絕不會因為趙修文之事刀劍相抵。”
“王爺,相豫當然不會因為趙修文的事情與姜二娘決裂,但若是因為爭奪起義軍的話語權呢?”
謀臣上前半步,拱手說道:“九五至尊的位置只有一個,但叛軍卻是兩王並立,相豫與姜貞之間遲早會有一戰,而姜貞殺趙修文之事,便是一個引子。”
王懋林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正如相豫所說,姜貞今日殺趙修文,明日便敢殺他,相豫如何不慌?”
謀臣分析利弊,“更別提姜貞此時在叛軍之中的威望在他之上,動手殺趙修文時,竟無一人敢出手阻攔,以此推論,未來姜貞殺相豫,只怕也不會有太多人阻攔,相豫乃極梟雄之人,遇到這種事情,怎會不未雨綢繆?”
盛元洲卻依舊覺得不可能,“相豫寬宏豁達,非一般人,若他容不下姜二娘,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姜二娘身居高位,一呼百應?”
“此事定然是姜二娘與相豫行的反間計。”
斟酌片刻,盛元洲說道:“他們假裝決裂,引我軍來攻,若我軍果真出手,便是中了他們的圈套,輕則大敗而歸,重則鄭地不保,整個北方與中原之地盡數落於他手。”
話及此處,盛元洲眯了眯眼,“他行反間計,本王可行將計就計。”
“傳令下去,冬日苦寒,本王體恤將士們不易,命全軍後退三十裏,撤回鄭地,待來年開春之後再南下征討中原。”
“王爺英明!”
將軍們齊聲稱喏。
冬日打仗本就不好打,糧草軍費的開支不是一個小數字,近日王爺與叛軍決戰互有勝負,拉扯不清,這種情況下,冬日的中原之地已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倒不如就此退兵,待來年開春之後重整旗鼓再出征。
王爺撤軍,便是狠狠嘲諷相豫與姜二娘計謀的拙劣,他們一計不成便會又生一計,咬著王爺的後軍不放,他們只要追擊王爺的後軍,便是進入了王爺的包圍圈,鄭地強弩獨步天下,足以讓不甘心的叛軍們大敗而歸,甚至吐出大片土地。
是日,盛軍收拾行囊,準備退兵。
所有將軍們都在安排自己麾下的將士們,如何退兵又如何改後軍為先鋒,爭取在叛軍們追來的時候再立戰功,但唯有一位將軍把這些瑣碎事情交給副將來安排,自己帶了極心腹之人,去鄭水的上遊看水勢。
鄭水是活水,寒冬臘月不結冰,洶湧翻滾的鄭水仿佛來自於九天,咆哮著沖向下遊。
“將軍,水攻有傷人和,縱然取勝,只怕也會留萬載罵名。”
心腹欲言又止。
王懋林微頷首,視線卻未從鄭水離開,“我知道,所以王爺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
“此計若成,叛軍盡消,中原之地唾手可得,王爺便能廢天子,自立為帝,成為大盛的中興之君。”
王懋林笑了一下,甘之如飴,“至於我?我這個歷史罪人,自然自裁謝罪於天下,堵九州悠悠之口,絕不損害王爺半點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