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5頁)
“我今日想了……他平靜地說,“我好像無論說什麽、做什麽,即便是卑微的乞求你,你也不願意將我放進心裏哪怕一分。每次都是答應下來,回頭又欺我瞞我,可是阿……
他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我的心,不是石頭變的,你的心才是。”
鼻血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殘留的一點幹涸在她的鼻下,遲遲未擦。
那條澡被她緊緊攥在手裏,捏得指節都在泛白,她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片刻,蕭祁墨起身:“你回去歇息吧,我去喚春雪過來送你。”
說罷,他正欲邁步,卻倏忽被人拽住了衣角。
“我今日……”蔔幼瑩依舊垂著頭,不敢與他對視,但手卻緊緊拽著他不放,生怕他走了似的。
頓了斯須,她接著道:“的確見了祁頌。”
聞言,他平整的眉間微蹙起來。
自己果然猜得沒錯,蕭祁頌來了皇宮,她今日離席期間就是去見了他。
得到答案的他又坐了回去,再問:“那你們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他無非就是解釋了下被刺和失蹤的事情。”她如實回答。
可話及此處,她忽然想起祁頌同自己說的眼線一事,便反問道:“你在他身邊安排了眼線嗎?”
她還以為,之前飛鴿傳書給他的都是他在南邊的下屬,畢竟那些官員裏,應當有不少都是他的人。
聞言,蕭祁墨倒也不瞞她:“先前賑災一事都是由我負責,我自然要早早地在那邊安排好眼線,以免有人為了一己私欲給我搗亂。”
“哦……”
蔔幼瑩松開了拽著他的手,兩只食指無意識攪動著自己的裙擺。
默了頃刻,小心翼翼問道:“那……你還覺得累嗎?”
話問出口,兩人之間卻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的手指不自覺將裙擺越攪越緊,對方沉默的時間越長,她的心便墜得越深。
她無暇思考自己為何是這般心情,從他說出累的那一刻,便有一種莫名的慌亂盤繞在她心頭,讓她有些無措,更有一些難過。
尤其是聽見他指責自己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時,連她這個被指責的人,都深刻感知到了他心裏的失望與悲傷。
她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他。
良久,蕭祁墨終於張了張唇,沉聲反問:“你希望我覺得累嗎?”
她怔了一怔。
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
她好像天生就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尤其是在她遇見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時,比如蕭祁墨對自己的感情,也比如祁頌要求自己與他保持距離。
遇見這種無法答應又無法拒絕的事情,她就會下意識選擇逃避。
可無論怎麽逃避,只要問題在那,就總有必須要面對的一天。
於是思慮少頃後,蔔幼瑩閉眸,重重嘆了一口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祁墨哥哥,我已經很盡力了。”
她擡眸與他對視:“你總要我不瞞你欺你,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也有連自己都不想承認的不堪的一面,又如何能與他人言?我不是一個擅長拒絕的人,尤其在面對親近的人時,我很難去拒絕對方,所以你每次請求我,我都只能答應下來,可祁墨哥哥,你若是真的懂我,又怎會不知呢?”
蕭祁墨微愣,一絲詫異自眸底一閃而過。
她輕呼一口氣,移開視線,繼續道:“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的每一次請求,不過是料定我會心軟才說出口。但你也應當明白,心軟的人很難堅定,我答應了你,不代表我會堅定去做,我既然無法堅定去做,就代表利用我的心軟來得到我的承諾這招沒有用。”
許是覺得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重了,她停頓一息,傾身握住了他的雙手。
唇角勉強翹起可忽略不計的弧度,柔聲說:“祁墨哥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甚至比我阿爹阿娘還要好。你理解我的處境,理解我的家庭,很多時候,還能理解我心裏難堪的一面。你這樣的人,旁人很難對你不動……
她閉唇呼氣,彎起笑眼,補充道:“我也是。”
蕭祁墨忽覺心臟跳漏了一拍。
這段時日以來,她這是第一次將他們之間的問題,以及他的小心思拿到明面上來說。
他訝異於她什麽都知道,也訝異於她選擇說真心話給他聽,更訝異於……
她承認她對自己動心。
“阿……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這種血液沸騰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