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5頁)
蔔幼瑩瞧見他眼尾泛起的紅暈,無奈輕笑,主動走上前捧起他的臉,輕輕吻在他顫動的眼睫上。
而後啟唇:“祁墨哥哥,我今日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的心並不是石頭,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有看見。或許我還沒有勇氣,坦然接受自己也可以愛上另一個人,或許仍然會有一些逃避,但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你想要的,我會努力試一試。”
坐在面前的蕭祁墨仰視著她,被她吻過的眼尾更加紅了。
他伸手,緩緩圈住她的腰。
她的心跳聲穿過胸膛直達他的耳膜,他張口,嗓音喑啞:“阿瑩……謝謝你。”
她笑:“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在照顧我、呵護我,是我以前沒有發現。以後,我也會努力照顧你、呵護你的。”
懷中的人將手圈得更緊了。
深夜寂寂,無風無雨,宮殿裏的燭火燃得通明亮堂,不曾晃動絲毫。
紅色的蠟油順著燭體滑落,直至凝結成一片,蕭祁墨才終於松開手,從她懷中擡起頭來。
“阿瑩。”
他瞳光閃爍,紅暈已從眼尾褪去,輕聲詢問道:“今晚,你可以留在這裏嗎?”
蔔幼瑩怔了瞬。
她竟忘了,蕭祁墨一貫是最擅長得寸進尺的人。
不過……
她似乎並不討厭他這樣的得寸進尺。
因她深知,他向來進退有度,即便是得寸進尺,也只是在她允許的情況下,一點一點地朝她走來。
從不會跨越一大步。
更不會冒犯她、唐突她。
她都清楚,也因此,她微揚唇角,點了點頭。
……
東宮太子寢殿的燭火終於熄了,只床頭床尾仍燃著兩盞。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上次與蕭祁墨同床共枕,她緊張得背對著他睡了一夜,導致她根本沒睡好,這次終於坦然了許多。
她只穿了一套寢衣,藏在被褥裏,與他面對面相視。
蕭祁墨瞥了一眼她沒下去過的唇角,笑問道:“在笑什麽?”
她搖頭,笑意愈發深了:“沒什麽,只是覺得,我們之間這樣攤開來說感覺還挺不錯的,早知道就不用糾結那麽久了。”
“是你在糾結。”
“是是是,你做什麽都胸有成竹,哪會糾結這些啊。”她笑著打趣。
而後又倏忽想到什麽,好奇問道:“祁墨哥哥,你有沒有過不敢面對自己不堪的時候?”
她實在好奇。
從之前他提出讓自己喜歡兩個人的時候,她就不禁開始好奇了。
他怎麽會如此自然的提出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好像這於他而言,不過是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難道他也有過這樣不好的一面嗎?若是有過,他又是如何做到可以如此坦然面對,並且坦然接受的?
她實在好奇,便直接問出口了。
說不定,還能從他的答案中尋得一絲啟發。
蕭祁墨聞言,甚至不用思考一番,直接答她:“對於你,我有過。”
她微怔了下,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婚事不就是他暗地裏推波助瀾才導致的結果嗎?
可他為何不會討厭這樣的自己,反而覺得自己是對的?
許是看出她的疑惑,他溫聲解釋:“許是自小讀了太多的書,對於人性過早了解,因此從小便知,每個人都有陰暗的一面,這很正常。所以我能接受任何人的陰暗,也可以接受自己的陰暗。”
蔔幼瑩聽得認真,張了張唇想說什麽,又聽他繼續道:“而且,你所說的‘不堪’只是人為定義的罷了,從儒學思想發展開始,人們崇尚給女子烙下貞潔二字,同時喜歡兩個人,便是不道德的,不守貞潔的,我覺得很可笑。”
“為什麽?”
她從未在男人口中聽過這種理論,新奇使她盯著對方,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瘋狂生長。
見她聽得認真,蕭祁墨牽起她放在中間的手,把玩起她的手指,回道:“因為這是違背人類天性的。人們會指責一個人自私、貪婪、善妒,可這些都是天性,世人非要滅掉自己的天性,妄圖打造神性,這難道不可笑嗎?”
後面說的這番話,已經超出了蔔幼瑩的認知。
她也是被她的家庭規訓過的產物,因此一開始不太能贊同他的觀點,可又隱約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於是她反牽住他的手,眸間溢出一抹笑意,也學著他把玩起他的手指:“嗯,你說得都很有道理,只是這只手實在不安分,我得好好教訓一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