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面前的蕭祁頌並不知她所想,只溫聲回應:“皇城已經封閉,我今日進了皇城,之後便只能等到開放後才能離開。況且南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衛戎處理,只剩下一些收尾事務,他沒問題的。”
“哦,是這樣啊.”她眉間深鎖,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見她出神,他微微歪頭,問道:“怎麽了?你好像.不希望我待在這裏?”
“當然沒有。”她勉強笑了笑,“只是皇城裏傳染面積廣,我怕你也被傳染了。”
“我身體好,不一定會被傳染。再說了,你不是說那群禦醫已經快研究出藥來了嗎?”
話落,蔔幼瑩垂眸,避開他的視線點了點頭:“嗯,是啊.”
一旁的蕭祁墨怕這樣下去她遮掩不住,只好再次出聲替她解圍:“阿瑩,你忘記禦醫囑咐過嗎,這個時辰你該休息了。”
談話再次被打斷,這讓蕭祁頌更加不爽了,可又聽到說是禦醫囑咐的,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即使不知真假,也不能拿阿瑩的身體來開玩笑。
於是他起身,直勾勾地盯著蕭祁墨道:“阿瑩是該休息了,不過你也不能打擾她,我們兩個一起出去,你先。”
說罷,他伸手示意,一副對方不走自己也不走的架勢。
“.”
後者懶得理會他幼稚的行為,冷睨了他一眼,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漸遠,蕭祁頌回頭,沖蔔幼瑩咧嘴笑道:“阿瑩,我明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啦。”
她莞爾頷首,隨後看著他也轉身離去。
房門關上的瞬間,她以帕掩唇,壓抑住聲音咳嗽了好一會兒,喉間才稍微好受些。
半個時辰前,自己是被邢遇叫醒的。
從睜開眼的那一刻,她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症狀加重了,腦中似有顆釘子般,無時無刻都在發疼,咳嗽也怎麽都止不住,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燒似乎又起來了一些,熱得她渾身發燙。
尤其是脖頸和肩後的血點,竟泛起幾絲癢意。
她不敢撓,生怕撓一下自己便忍不住一直撓,到時候皮膚變得難看死了。
可這些她都不敢告訴祁頌,更不敢給他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讓他接受自己這副模樣,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於是兄弟二人走後,蔔幼瑩強忍著的不適終於暴露在臉上。
她躺了回去,在被褥中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眉間擰成了深深的川字,不斷刺痛的腦袋讓她額頭上遍布了一層細汗。
殿內的燭燈不知被何人熄滅了,她沒太注意,想是邢遇進來熄的,畢竟只有他會這樣悄無聲息。
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忽然很想哭。
強裝堅強真的太累了,她頭疼、喉嚨疼、還燒得厲害,身子癢還不敢撓,這輩子也沒生過這麽嚴重的病。
真是委屈極了。
她正吸了下鼻子,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身旁的被褥被掀開,一副帶著些微涼意的身軀鉆了進來,伸手將她撈入懷中。
還好她的嗅覺沒有生病,在聞到馥郁沉香的那一刻,她倏忽笑了出來。
帶著鼻音小聲道:“悄悄鉆人被窩可不像你的風格。”
蕭祁墨輕笑一聲,手臂收緊:“那只怪阿瑩,讓我養成了與你同睡的習慣。”
哪有三四日便能養成的習慣?
蔔幼瑩暗笑,也不拆穿他,攥著他的衣襟往懷裏縮了縮。
她現在太需要有人陪伴了。
可這裏是東宮,她是未來的太子妃,宮裏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便注定了此時此刻陪伴在她身邊的,不可能是蕭祁頌。
不適的身體讓她無法想那麽多,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他的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背,竟讓她的不適稍微緩解了些許。
生病帶來的困倦很快將她包裹,她感受著面前胸膛平穩的起伏,漸漸的,自己也慢慢閉上了雙眸。
夜幕籠垂,萬籟俱寂。
飄渺月色穿透窗紙,在屋內灑下一片霽清白霜。
床榻之上的二人一如前幾日,互相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與愛意,逐漸與周公會晤。
這一夜蔔幼瑩睡得很安穩,病痛似乎暫時放過了她,讓她無波無瀾地一覺到天明。
清晨的陽光充斥殿中時,蔔幼瑩的意識清醒了一小部分,但大部分仍舊迷糊,眼眸也依然緊閉著。
不過聽覺倒是格外清晰。
因而即使睡意未退,她也清楚地聽見外面傳來一道冷靜的女聲——
“二殿下,奴婢不能放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