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章橋幾筷子嗦完二兩面,盯著煮面台上面那牌子看了看,擡手,“老板,再給我來一份酸菜肉絲米線,二兩。”

“我靠,豬拱食都沒你快。”小張醫生震驚,掃了眼對面兩人的碗。

還剩一半。

看來不是他的問題。

這次出差的時間並不充裕,大家都想盡力能多讓一雙眼睛看到光明。

晚飯囫圇吞棗,一夥人在鎮醫院邊吃邊聊工作,體質差一點的還出現了輕微的高原反應,這會兒餓了都來嗦面。

溫景宴見怪不怪了,平時忙得要死,章橋今天二兩挑了五筷子都是發揮失常。瞥見身旁的人進食的速度加快幾分,溫景宴拿起水壺給他添了半杯水。

面才上桌沒一會兒,還燙著。章橋吃飯速度驚人,溫景宴和小張差點,但與寧江澤比都是矮子中的高個子。

怕待會兒讓人等,三雙眼睛盯著吃,寧江澤覺得自己會積食。敷衍吹了兩下,再次往嘴裏塞面時,旁邊飄來一句——

“慢點吃。”

寧江澤沒理。

溫景宴施施然道:“食用太燙的食物可能會導致口腔黏膜燙傷、胃黏膜損傷、食管損傷,甚至可能增加喉癌、食道癌的風險。”

哐當。

章橋的筷子掉地上,不可置信:“我吃完才說?”

小張幫個忙撿起來放一旁,換了雙新的,“你那吃飯速度也沒給人機會說啊哥。”

章橋挑起米線吹了吹,晾著,譴責溫景宴:“你這說得也太嚴重了……你看,給小澤都嚇著了。”

寧江澤:“?”

關我屁事?

忽地,身旁的人側頭來看他的表情。

“真嚇著了?”溫景宴也學章橋叫了聲,“小澤。”

寧江澤:“……”

章橋比寧江澤大六歲,喊全名生分,這麽稱呼他沒什麽問題。

溫景宴雖然也大兩歲,但寧江澤就是不爽。

寡不敵眾,溫景宴有兩個幫手,寧江澤理智占領高地,忍了又忍才沒有當場掐死對方。

這次不月山之行,雄哥沒有跟著。他手裏不止寧江澤一個藝人,公司安排他帶某某去國外參加某個活動了。

睡前雄哥打電話來問情況, 寧江澤瞥了眼浴室,水聲停了。

以防萬一,他想了想,去樓道接電話。

其實為沒什麽好擔心的,寧江澤的工作早已暴露在溫景宴面前,對方稍微上上網就能知道他的信息。

寧江澤不知道溫景宴是已經知道他在冒充陳周越,還是裝不知道。

總之有點心虛。

“挺好,別擔心。”想抽煙,洗澡後換了寬松休閑些的黑衣長褲,伸手摸了個空。

寧江澤站在樓道間方正的窗台邊,和雄哥聊了幾句便掛了,他穿得單薄,感冒尚未好全,處於風口處有些冷。

手機振動,送出去的小狗領養人這時候忽地發來一段在草坪上扔球逗狗的視頻。天色暗了,狗黃不拉幾一團,跑起來耳朵一聳一揚。

寧江澤想起送出去的那個下午,也是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看來在新家適應得不錯。

「1:這麽晚還在外面?」

「裏德:已經回了。」

大概是出於禮貌,裏德問了句你呢。

因為狗,兩人聯系不頻繁,但沒有斷過。裏德說話有分寸,不過分糾纏越界,沒什麽廢話,點到為止。

寧江澤沒回復,收起手機打算回房間了。沒抽到煙,心裏欠欠的。

溫景宴坐在單人椅上,桌上置著筆記本電腦看明天手術病人的病例。

病人黃斑區有劈裂和脫離,同時患有中度白內障。照檢查報告看,脫離範圍不止黃斑區,其他地方可能還有裂孔。

後鞏膜兜帶術有一定不確定性,家屬面談後有些猶豫。

就目前情況來看,手術利大於弊。後鞏膜一壓,白內障做處理後,視力恢復程度雖然達不到很好的效果,但不做將會徹底失明。

“還不睡?”寧江澤關門,掀開被子躺上床。

溫景宴看資料,亦是在等他。合上電腦,到另一張床邊將多余的抱枕扔椅子上,薄薄的眼皮輕撩,似不經意地往對方後腦勺看了眼。

“你機票落床邊了。”他提醒道。

寧江澤心顫,怔忡兩秒,故作鎮定地撐起身往床邊看。

溫景宴說:“這邊。”

聞言,寧江澤轉到右側,將一大半都滑進床底的機票撿起來。

這東西好比身份證,溫景宴要是看到就暴露了。關了燈,寧江澤將床頭櫃上的機票塞進枕頭底下,心虛地往鄰床看了看。

溫景宴睡覺特別板正,平躺得規規矩矩,呼吸聲輕而均勻,仿佛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為什麽沒有拆穿他呢?寧江澤思慮深重,對著溫景宴的方向側躺著,想了半宿才迷糊睡著。

第二天溫景宴排了全天的手術,寧江澤在醫院門診部幫忙組織前來看診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