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5/7頁)
他輕輕俯身,平時著簡渺,分外認真:“好,那就不當沒聽見。”
“簡渺,我喜歡你。”
猝不及防的重新表白,簡渺心間怦然,第一次在那雙茶色的眼瞳裏看清自己的輪廓。
他忽然意識到,江宴濯似乎也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他說不能當做沒聽見,所以……他重新表白了。
“我……我知道。”都怪這句表白,簡渺原本打好的腹稿猝然淩亂,只能胡亂地翻找話題,“你昨天晚上那首歌,是唱給我聽的。”
“也許你會覺得我很輕浮,明明才結束上一段戀情,一被人表白就動搖了。”簡渺眼睫毛輕輕地顫抖著,自我陳述,“但我還是想解釋,我跟段敘的關系沒那麽……深入,我們沒有所謂青梅竹馬的十年,也沒有很多刻骨銘心的感情。”
江宴濯安靜地聽他解釋,每一個字都像滴落在心湖裏綿延的細雨。
簡學長這是在告訴他,他對段敘了無牽掛了嗎?
“我這個人……向來比較遲鈍,一開始沒有察覺你的心意,到後來不知道怎麽面對你的心意。你很溫柔,對我也很好,我確信這種感覺我是喜歡的。”簡渺擡起眼,溫軟的眼神像極了一只無害的小兔子,“所以,小濯,你可以不只是我的學弟。”
興許這是簡渺的第一次剖白,能聽得出來,最後一句話夾雜了很多勇氣。
可偏生江宴濯太過敏銳,聽出了他的避重就輕。
……他可以不只是他的學弟。
好狡猾的一句話。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只有幾厘米,卻像忽然隔了一重玻璃。
而先前飄落的雨,落在距離之間,將情緒淋濕。
簡渺壓抑著眼底的局促,緊張地等待江宴濯的反應。
“學長,什麽叫可以不只是學弟?”江宴濯稍稍往後退開,距離拉遠,情緒消落了三分,“我聽不懂。”
“就是……”冷銳的視線像是利刃,從那雙湛澈的茶色眼瞳而出,貫穿了簡渺的心房,他故作鎮定,“就是,我們之間沒有距離,你想,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多麽輕飄飄的五個字。
“是麽?”江宴濯垂落的右手忽然擡了起來,手背向他,細長的指尖先拂過簡渺的側臉。
猝不及防的觸碰讓簡渺顫了一下,下意識想後退,卻被他忍了下去。
因為剛碰過水,江宴濯的指尖有點冷,劃過頰邊時帶起輕微的,令簡渺顫抖的戰栗。
江宴濯的指尖延到耳垂,換做掌心托起他的臉。
“是可以像這樣,近距離留在你身邊,摸你,牽你?”他問。
那陣酥酥麻麻的癢沿著皮膚蔓延,像輕軟的羽毛撫過最敏感的地方,簡渺感覺到自己神經末梢在顫抖。
他聽到了自己不成語調的回應:“嗯。”
“那其他呢?”江宴濯慢慢低頭,掌心用力,迫使簡渺擡頭,“親你,吻你,把你帶到……床上呢?”
他的聲音低輕,昨晚被酒意熏陶的磁性尚未完全退下,啞啞的很磨耳朵。
因為距離過近,晨間的光落不進兩個人的距離之間,一層陰翳驟然降在江宴濯的眉眼間,平添了三分異樣的偏執,郁然。
這樣的小學弟莫名地,很陌生。
可偏偏,簡渺卻因為面前的人,心態止不住地加速。
他的問題好露骨。
寂靜蔓延了好些秒。
才是簡渺輕之又輕的應答。
“嗯。”
可以。
可以親他,吻他,或者把他帶到……
“那算什麽呢?”江宴濯貼著他側臉的手忽然松落,掌心好不容易氤氳起來的溫度驟散。
一陣涼意貼到簡渺的側臉。
像個巴掌。
“沒有身份,卻親你,吻你,還把你帶到床上做過界的事……那不是小學弟會做的事情。”江宴濯的嗓音又冷又沉,他回過頭,避開了視線相觸,“是炮/友會做的事情。”
簡渺微愕,近距離接觸時浮現的淺紅驟退,只剩下白。
“可以越過那條線,肆無忌憚地親昵接觸,但是卻沒有身份的枷鎖,不用承擔感情的責任……這是學長你的意思吧?”江宴濯茶色的眼瞳重新映光,破碎不已,“學長是覺得,單戀你的我,很可憐?”
因為可憐,所以他在補償。
“不是。”簡渺立即道,可後續卻底氣不足。
通過昨天晚上的接觸,簡渺知道了自己對江宴濯也並不是能毫無底線地接受的,他不排斥這個人的接觸,撫摸,可是吻還不行。
他有心理障礙,他無法完全交出自己,而且他不知道這個心障要怎麽跨越。
跟段敘在一起的時候,簡渺無法讓他觸碰,所以給他提供資源,鋪好未來的職業道路作為補償。
……可即便如此,段敘還是寂寞難耐,找了別的慰藉。
如果他擅自答應了江宴濯的表白,卻在情到濃時無法回應……他會覺得自己作為伴侶,很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