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6/10頁)

況且,這起摩擦本就與大福晉無關,冤有頭債有主,她要算賬何必和大福晉為難。

容淖坦然接受了首飾,以安大福晉的心,“多謝大嫂美意,容淖受之不恭了。”

起身隨爰爰還有八公主一同前往客房。

路上,八公主注意到嘠珞手上那排明顯的血|牙印,想著這雙手曾給自己做過好吃的點心和甜湯,愈發憤憤不平,揮舞一雙白生生的小拳頭道,“真是無禮,若我再小幾歲,一定讓那小丫頭哭得更好看!”

“……”同行幾人都被她的天真滑稽逗笑,沉悶氣氛頓消,容淖隨口問起,“宜娘娘怎麽放你出來了?”

八公主與宜妃這對半路母女,關系不親不疏,平日宜妃極少管束八公主。但因八公主是個比男人還容易‘色迷心竅’的貨,宜妃擔心一不留神,她又湊到春貴人身邊去惹來一身腥臊,近來特地把她拘得緊了許多。

今日這場小宴,聽說她原是不出席的。

“呃……”八公主心虛眨眼,訕訕收起‘行俠仗義’的豪氣道。片刻後,又莫名理直氣壯起來,“先前德妃娘娘宮中傳信,說請宜娘娘前去小敘。宜娘娘走得急,也沒吩咐下來拘著不讓我出門。所以,我這根本不能算偷跑出來!”

“德妃娘娘找宜妃娘娘小敘?”容淖面露古怪,反復確認道。

“對啊。六姐姐你也覺得奇怪吧,宮中誰人不知,德妃與宜娘娘是死對頭……還有更離奇的,我來蕩緲仙居的路上,遇見了‘閉門隱世’的榮妃娘娘,她也是往德妃宮去的。”

八公主神秘兮兮道,“所以,剛才我特地留心在宴上逛了一圈,發現惠妃娘娘竟也未曾親自出席嫡長孫弘昱的生辰宴。我猜,惠妃娘娘極有可能也去了德妃宮。”

“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才能引得惠宜德榮四妃同聚一宮。”八公主滿眼好奇,“六姐姐,你知道內情嗎?”

容淖若有似無一笑,並未作答。

能同時驚動四妃,看來王貴人的動作不僅快,還很大啊。

真相大白於天下,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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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緲仙居的山水草木占地面積廣大,風光無限好,襯得背後那座二進的客房小院略顯狹小簡陋。

八公主目光往那略顯逼仄的門臉晃晃,嫌棄非常,“六姐姐,外邊好山好水好熱鬧的,我不想往那四四方方悶死人的屋子裏去憋閑。這樣吧,我去後面那排山亭玩耍,你梳好妝再來尋我,咱們一起去前面入宴吃席。”

容淖念她方才為自己出過頭,頷首應下。

雖然她並不需要,但沒人拒絕得了朝氣蓬勃的太陽。

大概是受八公主那番嫌棄言辭的影響,容淖入得客院後,也不太願意進背陰昏沉的屋內去,幹脆讓人搬了圈椅放在院中花樹叢蔭下,感受斑駁日光,吩咐嘎珞,“讓其他人來伺候我梳妝便可,你下去上藥包紮傷口吧,別留牙印。”

嘎珞見容淖面上濃墨重彩的妝容完好無暇,不會露餡,只有蓬松的發髻需要描補梳理,勉強同意暫且退下。

爰爰害羞靦腆,處事上卻十分周全細致,安排了三個宮女伺候容淖。

一個梳頭,一個捏腿,一個打扇。

容淖舒服得昏昏欲睡。

今日為了前來赴宴,她比平時起得早了許多。

濕熱的軟巾有意無意擦上她臉時,容淖未能第一時間從鋪天蓋地的睡意中抽離出來。

直到,面上被摩挲的觸感越來越明顯。

“啪——”容淖陡然驚醒,猛地拍開那梳頭宮女的手,側身以袖遮住右臉,心跳如雷,她並不能確定面上的妝被擦掉了多少。

一時間,容淖驚怒交加,厲聲質問,“誰派你來的?”

跟了容淖一路,一直沒找到機會露臉的孫九全見狀,迅速大跨步上前,抽出隨身攜帶的粗布厚手帕遞給容淖。

然後背身,以高大的身形作遮掩,方便容淖把手帕系於面上。

待容淖收拾好自己,他這才一腳踢出去,把那梳頭宮女重重踹翻在地,半天沒爬起來。

梳頭宮女蜷成一團,發出瑟瑟疼嘶,嗚嗚咽咽,顛三倒四的認起錯,“奴才該死,奴才愚笨,粗手笨腳弄疼公主了,奴才該死!”

半句不提她故意拿軟巾意圖擦幹凈容淖臉上妝容之事。先前她上來時,容淖還特地說過,只需梳頭即可,不要碰臉。

“想靠裝傻充愣蒙混過關。行,那本公主便成全你!”容淖目利如刀,看穿這宮女的把戲,冷聲道,“孫九全,把她交給你。她何時真的呆傻瘋癲,你何時搬出他坦,到本公主身邊伺候。”

“喳。”孫九拖著一口破鑼似的粗嗓,陰惻惻應道,“奴才提前叩謝公主再造之恩。”

說罷,拎小雞似的,拽了那梳頭宮女便迫不及待往外走。

梳頭宮女沒料到事情竟是如此發展,那人分明說,她只要裝傻不吐口便可保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