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3/3頁)
比如說——
她不是討厭他,是討厭他見證了她不愉快的曾經。
她幾乎粗暴的判定他一定會討厭‘真面目’的她,先聲奪人擺出厭惡姿態,以免落於下風。
這很合乎她的性格。
乃至後來她對同樣可能與之結親的布和態度不錯,並不意味著布和多好,只是布和從未撞破過她無法啟齒的難堪。
而他,從一開始,就出現在了錯誤的時機裏。
除了這一次。
“還討厭我嗎?”策棱輕聲問。
他覺得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容淖忍不住再度偏頭去看他,就這麽一個小小走神,腳下沒注意,踩進了水泡子裏,草原上有些小片濕地冬天不會完全結冰,容淖左腳陷在軟泥裏,輕崴了一下。
她的小皮靴是索統領之前隨便采買的,有點大。
陷這一下腳踝沒事,只鞋沒能一起拔出來。
策棱反應敏捷扶住她,把人抱去一邊的矮雪包上坐著。
確認她沒受傷後,自己去把鞋撿了出來,見小皮靴內裏有防寒防水的襯氈,策棱直接抓了雪替她把表面臟汙擦幹凈了。
他做這些的時候,兩人都沒說話。
在不可言說的靜默裏,只能聽見雪原呼嘯而過的風聲,吹過遠山河流與勁草。
策棱沒選擇把鞋還給容淖,而是單膝跪在她面前,捉過她左腳為她穿鞋時,一邊擡眸以目光緊鎖容淖,再次認真問,“茉雅奇討厭我嗎?”
他太專注觀察容淖的神情,以至手上有點失了輕重。
容淖感到有一絲疼,待鞋穿好後,順勢一腳輕踹他肩上。
天上最後一抹霞光燒盡,艷冶的姑娘仿佛多受霞影一分偏愛,睥睨眉目間籠著神秘的余韻,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偏又清清淡淡吐出一句,“你以為很了解我。”
兔子蹬鷹的力氣,策棱幾乎一動未動,只是丟魂般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