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情書(第4/6頁)

白禾閉上了眼,任由眼淚淌落。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退步,遷就…只希望他能開心些,可換來的是什麽,是他變本加厲的侵占和冒犯。

以愛之名,他要將她徹徹底底據為己有,將她變成他的小寵物嗎!

不,絕不。

“言譯,這件事我無法原諒。”白禾擦掉眼淚,深吸一口氣,轉身望著他,冷靜得可怕,“分手吧,言譯。”

言譯瘋狂搖頭:“我不接受,姐姐,我不接受分手…”

“別用再死來威脅我,言譯,你敢傷害你自己。”白禾紅著眼睛,瞪著他,“不僅男朋友做不成,弟弟也做不成了。”

白禾說完,甩開他的手,憤然離開。

……

連著好幾天沒見言譯了。

盡管他每天都來找她,小姑娘也是鐵了心,一次也沒有搭理過。

好幾次,言譯只敢遠遠地站在教學樓下望她一眼,甚至不敢上前和她說話。

他很清楚這位姐姐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威脅這一套對她沒用了。

她心裏一定煩透了他,否則,不會輕易說出“分手”兩個字。

有時候,言譯實在忍不了,會給她發消息。

言譯脾氣上來,問她:“如果是祁浪,你會舍得分手嗎?因為我不是他,所以這兩年的感情也可以輕易舍棄,對嗎?”

大部分短信,白禾都不回,但這一句,她回他了——

“你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

“什麽都推給祁浪,該他欠你是吧,全世界都欠你是吧。”

就算他扔的不是祁浪送的東西,白禾同樣會大發雷霆。

那天送機之後,言譯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及她的底線。

不,也許不是他變了,也許他只是不想偽裝了。

這次,白禾不會縱著他。

入冬的夜,陰雨連綿,朱連翹走回宿舍樓,將一塊包裝精美的小蛋糕擱白禾桌邊:“喏,樓下有個可憐小狗給你的。”

白禾收了蛋糕盒,看著盒子上飄著的雨點子。

幾分鐘後,她終究於心不忍,去陽台望了一眼。

他確實蠻可憐,站在樓下跟罰站似的。

高中那會兒,祁浪翹自習課出去玩,拉著白禾一起行動。結果倆人都被老師給揪了回來,擱辦公室外面罰站。

言譯是個乖乖好學生,從來不會參與這些行動,但他很頭鐵地非要跟他倆一起罰站,還要站在祁浪和白禾中間。

那時候,他真是他倆的小跟屁蟲。

那時候的小言譯,多乖啊。

如果是因為她,他才變得這樣偏執和古怪,白禾才真是覺得,愧對言叔叔。

雨星子似乎落大了,淅淅瀝瀝,入冬的冷風直往骨頭裏鉆。

她在陽台站一會兒都覺得冷,那小子只穿了件單薄的黑色毛衣,也沒撐傘,怪可憐的,短發都被雨潤濕了貼在額上。

展新月和蘇小京在陽台邊替她觀望著,匯報情況:“已經是第三個女生給他送傘被拒了,小百合啊,你再不搭理小狗,全樓棟的女孩都要心疼死了!這麽個大帥哥在淒風冷雨中罰站,你這還不如直接給他兩腳來得痛快呢。”

白禾看著樓下的少年:“這幾年,他就是這樣一步步拿捏我的。”

蘇小京:“你不是挺心甘情願的嗎?”

“我不是心甘情願,我只是傻,根本沒看出來,甚至沒想過他會這樣對我。”

白禾確實覺得自己很蠢,“他一步一步地改造我,把我以前的習慣全部改掉,變成了他覺得理想的樣子,可我本不應該是那樣,我是我自己!”

說的激動,她眼睛都紅了,蘇小京連忙過來安撫她:“不哭不哭,沒事的。”

以前,白禾問過祁浪,他喜歡什麽樣的?

她永遠記得祁浪的回答,他很認真篤定地說:“我喜歡有自我的女孩子。”

“怎樣才算有自我呢?”

“首先,她眼中要有自己,學會愛自己,然後再去愛其他人;其次,我不要她為我改變,上大學選她理想的學校和熱愛的專業,異地戀都沒關系;最後,我絕不束縛她,我要她在熱愛的世界裏閃閃發光,哪怕她的興趣是觀察小螞蟻,我也會百分百支持她,成為最佳的小螞蟻觀察員。”

白禾真的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她已經放棄了跳舞,唯一僅剩並且堅持下來的一件事,就是日復一日地做手賬,記錄生活,收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全讓他給毀了!

她沒有下樓,任由言譯在樓下站了大半晚。

如果他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白禾絕不會做任何退讓。

……

一夜北風緊,次日迅速降溫,入了冬。

課間白禾接聽了媽媽打來的電話:“小百合,你有沒有時間,去看看言譯啊。”

白禾無奈地問:“他又怎麽了。”

“早上我給他打電話,提醒他降溫了加衣服,言譯聽著有點不太對,好像生病了,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我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事,掛了電話。我不放心給輔導員打過去,輔導員問了他室友才知道,昨晚他壓根沒回學校,不知道上哪兒去了。這會兒我在給他打,就沒人接了,你說說,這多讓人擔心啊!你去學校找找他,確定沒事給媽媽回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