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7頁)

見馬魁問起,王素芳便把沈大夫來送菜時的話,說給馬魁:“沈大夫說她正好歇假沒事幹,你腰傷了,我這身體又不好,想讓我也歇歇。反正她也要做飯,就順手一鍋出了。我也沒辦法推辭,覺得辜負了她對咱家的一番好心和熱心。”馬魁聽完媳婦的話,點了點頭,對王素芳說:“沒看出來,她做飯還有一手,裏外一把抓,是個能人兒。”王素芳嘆了口氣:“你說她這麽好個人,咋就找不到對象呢?”馬魁往嘴裏扒拉了口飯:“沒碰上看對眼兒的唄!你別琢磨了,趕緊吃飯吧,要不待會兒都涼了。”

王素芳聽馬魁這麽一說,便拿起筷子,吃起飯來。但是纏繞在她心底的心事,卻總是揮之不去。

北方的冬天,呼號的北風一直吹著,像被凍住了一樣。

火車站廣場的小賣部內,汪新、售貨員和一個婦女,仨人站在貨架前對峙,酒瓶子的碎屑散落一地。

婦女急於證明自己:“警察同志,我沒碰那瓶酒,是它自己掉地上的!”售貨員立即反駁說:“你這不瞪著眼睛說瞎話嗎?這瓶酒還能自己跳下來?”汪新望著售貨員,嚴肅地問:“我說你這店裏怎麽總出這事呢?”

“這話說的,上回出這事,還是一個多月前呢!店裏人多手雜的,出這樣的事不是很正常嗎?”聽汪新這麽問,售貨員老大不高興地說道。汪新彎腰聞了聞,感覺有些奇怪地問:“酒瓶碎了,你這屋裏怎麽沒酒味兒呢?大冬天的,屋裏不串風,哪能這麽快把味散盡了?”售貨員像是剛注意到一樣:“也是,我咋沒注意呢?也說不定是瓶蓋松了,酒氣飛了呢!”

汪新沒再理會售貨員,他走到貨架前,拿起一瓶酒,拽了拽瓶蓋,聞了聞。隨後又拿起一瓶,聞了聞,沒看出什麽端倪。售貨員見汪新沒查出什麽,更加迫不及待地要求那位婦女賠償。

那位婦女一臉委屈,汪新無奈地勸道:“同志,事實擺在這呢,你得賠人家錢。”婦女縱然百般不情願,可她心裏明白,沒有證據,警察也一樣沒辦法。她無奈地掏出錢來,賠給了售貨員。

汪新從小賣部出來時,她還追在汪新身後,不停地說:“警察同志,我真的沒碰那瓶酒,我從邊上走過去,那瓶酒就自己掉下來了。”

汪新理解她的處境,但是沒有證人和證據,他也沒轍。他語重心長地對那位婦女說:“同志,這事我就不知道了,往後小心點吧!”但是,小賣部莫名其妙地屢出這種事,他的心裏也有點犯嘀咕。

汪新走到廣場上巡邏,走著走著,站住身來望向小賣部,然後又折了回去。他挑開小賣部的門簾子,售貨員一見汪新立即迎了上來,肥胖油光的臉上堆滿笑容,有些心虛地說道:“您說得對,還真是聞不出一點酒味來!我尋思估計是酒瓶松了,時間一長酒味就散了。這不,我都打掃完了。”

“你這酒味兒也散得太快了點兒。”汪新進一步試探道,“我老覺著哪裏不對勁,讓人家一個女同志賠了錢,心裏老過意不去。”“那咋辦?要不你把那人找回來,我把錢還她。”售貨員小心翼翼地說著,順手拿出一瓶酒,對汪新殷勤著,“總是麻煩你,我也挺不好意思的。這樣,這瓶酒送你了,大冷天的,喝點暖暖身子。”“同志,你這是幹啥?這是我該做的!”汪新說完,推開售貨員遞過來的酒,大步走了出去。

售貨員感覺汪新對小賣部有了疑惑,著實讓他心慌又堵心。看著自己送上門的好處,汪新都不接,售貨員望著他的背影,冷冷地說道:“還真不識恭敬!”

疑惑歸疑惑,沒有任何證據,汪新也只能作罷。夜巡後回到宿舍,林建軍已經打鼾了。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想著兩月來的兩起小賣部碎物賠償事件,久久難以入睡。

隔日,汪新穿著便衣,戴著帽子、圍著圍脖,只露出兩只眼睛,抄著袖子走進了小賣部。售貨員掃了汪新一眼,沒說話。汪新望著貨架上的商品,像遛彎似的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那售貨員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你到底想買啥呀?走來走去的晃得眼暈,真鬧心。”

汪新沒理他,繼續裝作選購商品,來回走著,忽然聽到酒瓶子摔碎聲,猛地轉身一看,的確是酒瓶碎了一地。售貨員立馬走了過來,指著地上的碎酒瓶說:“你晃來晃去的,這下把酒瓶碰地下摔碎了吧!賠錢吧!”

汪新像是沒聽到他講話一樣,望著擺放酒瓶的地方,伸手摸著貨架。售貨員見汪新不但不理他,還伸手摸貨架,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勢洶洶地伸手拽汪新,誰知汪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還沒使勁,售貨員就慘叫起來。

汪新松開售貨員,卸掉偽裝,捂著手腕的售貨員一下子傻了眼。汪新俯身撿起酒瓶碎片,聞了聞:“這是酒嗎?”售貨員瞬間慌了手腳:“警察同志,咱們有話好說。”“你再給我操作一遍,讓我明白明白。”汪新盯著售貨員,神情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