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雲胡那日帶回來的一身傷裏,腹部青紫尤其嚴重,一連好幾日,他走路都只能微微弓著背,想來定是這漢子為了擺脫他,卯足了勁兒狠踹的。如今漢子只挨這兩下棍子,已然算是便宜他了。

“那女子怕是也在尋他,先帶他回集上吧。”謝見君扔下手裏的棍子,擡袖蹭去臉上的汗。

“行,今個兒抓著這麽個賊人,也算是行善積德了。”福生滿口應下。

倆人協力把那漢子從地上提溜起來,將其雙手背後,押著他往回走。

漢子自知此番是栽了,但仍不死心,循著機會就要脫身,正巧碰上被搶了金耳飾的女子尋過來。

那女子身量不高,瞧著瘦瘦弱弱的,力氣卻大得很,上前一把扯住那漢子,“邦邦”兩拳捶得他登時就眼冒金星,滿腦子發昏分不清東南西北。潑辣勁兒嚇得福生站在一旁,捏著女子金耳墜掌心“突突”冒了汗。

“姑、姑娘....”他顫顫地開口。

“什麽姑娘?!”那女子頭也不回,向後一甩手,竟將人高馬大的福生給甩了個趔趄。

福生後退兩步穩住身形,臉臊得通紅,像是剛喝過一碗烈酒,他鼓了口氣,手伸在女子面前攤平,掌心裏赫然是她被搶的金耳飾“姑娘、你的、你的東西在這兒。”。

女子臉色立時就變了,笑得一臉喜意,連眉眼都跟著溫和下來,“謝了,敢問大哥尊姓大名,趕明兒我讓我爹去謝謝您老人家。”

“我、我叫福生,甭、甭謝我,都是我旁邊這位大兄弟的功勞,”福生拘謹地撓撓頭,偷偷瞧了眼那女子,迅速垂下腦袋,殷紅的耳尖映著他的羞意。

謝見君打方才,便一直站在他身邊,這會兒聽著他結結巴巴地回話,抿著嘴想笑,但又顧忌福生作為漢子的面子,生生地忍住了。

女子隨著福生的話看向謝見君,只瞧著他瘦得跟那細竹竿兒似的,怕是一巴掌就能拍殘了,實在不像是能制服這賊人的架勢,恐是這個叫福生的漢子謙遜了。

察覺到女子莫名嫌棄的目光,謝見君整了整雜亂的衣襟,“姑娘,如今偷你耳飾的賊人已經抓到,可是打算如何處置他?”

那漢子被女子結結實實地踩在腳底下,一聽說要處置自己,“嗚嗚嗚”地叫喚起來。

“鬼叫什麽!小心姑奶奶給你拔了那口牙去!”女子厲聲叱道,轉頭又笑著同謝見君和福生溫聲說道,“我爹是潼溪村的裏長,待我將這 賊人交於我爹,讓我爹送縣衙去,到時讓縣衙大人好好地收拾收拾他!”

“我們亦正有此意,倒是要麻煩姑娘了。”,謝見君客氣道,他原就是打算將這漢子押解到縣衙,如今,有裏長出面,省了他的事兒,還能送個順水人情給這姑娘。畢竟,福生在這姑娘面前,羞得腦袋都擡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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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溪村離著響水大集約摸著二裏路,等了片刻,女子的同伴去而復返,把裏長引了過來,如此,謝見君便沒了多留的必要了,謝別幾人後,他從司市那兒拿回自己的竹簍,同福生一道兒踏上回家的路。

走出老遠,福生臉頰還燒得滾燙,他猛一拍腦門,“哎呦,瞧我,都忘了問問那姑娘叫什麽名字了。”

謝見君失笑,拍拍福生的肩膀,“福生哥,那姑娘是潼溪村裏長的女兒,你若是有意,可差人幫忙打聽打聽。”

“你你你你、你這亂說什麽、什、什麽我稀罕人家、我我我、我就是、”福生被說中了心事,磕磕巴巴地替自己找補起來,越說越解釋不清楚。

謝見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趕著福生巴不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之前,他向前一步走,神色驀然正經起來,“今個兒謝過福生哥幫忙,否則,單靠我一人,也未必能攔得住那賊人。”

“都是兄弟,別整這些讀書人的虛禮。”福生擺擺手,他也不過是碰巧趕上罷了。

再說了,這兄弟家的夫郎受了欺負,他豈有冷眼旁觀的道理。

謝見君清楚福生的為人,知道自己說多了反倒會讓他不自在,故而笑了笑,將話頭又引了回去,“福生哥,你若是當真鐘意那姑娘,別忘了提前打聽打聽人家是否婚配。”

“嘿,你這小子,慣會打趣你福生哥。”福生“氣急敗壞”,剛降下溫的臉頰忽而又燒起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末了,紅著臉揚鞭抽了下牛背,催促著老牛快些回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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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今日集市散的就晚,又因為抓賊誤了時辰,等走回村裏時,暮色西沉,家家戶戶的煙囪升起裊裊炊煙,煙火氣籠罩著整個村落。

謝見君背著竹簍剛進院裏,還未喘口氣,滿崽便樂登登地跑出來,“阿兄,今日我跟雲胡砍了一整顆大樹回來呢。”,一面說著,一面還作勢給他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