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3頁)

須臾,他咬牙切齒道,“我回家後,看見不白沾血的皮毛,被隨意的丟在院子裏,余下的,一半在我爹和雲松的碗裏,一半煨在灶房的鍋裏。”

“別說了,乖寶,這些都過去了,都過去了...”謝見君瞧著他神色不對勁,忙將人圈入懷中,抵著他的額前,溫聲輕哄道:“不會再有相同的事情發生了。”

“我知道,你不會的。”雲胡點點頭,手撫住自己的小腹,只覺得腹中孩兒似是受了他情緒波動的影響,忽而折騰得厲害。

他深吐了兩口氣,待神思清明,才復又睜開眼,“這些年,與其說是對他們的怨恨,倒不如耿耿於懷於當年自己的弱小和無奈。”

“我明白,不去想了,把這些都忘了,咱們不再去想過去的事兒了...”,謝見君耐心地安撫他。難怪雲胡一見這賣雛崽的小攤就邁不動腿,他從前只以為是小夫郎的喜好,能夠滿足的,都盡量去滿足,如今看來,是年少不可得之物,終將困其一生。

雲胡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緒,片刻,等腹中孩兒消停下去,他緩緩放松下身子,抹了把臉,“不白總歸不會回來了,今日也是因著小哥兒賣狗一事兒,我才想起從前的這件往事,你別擔心,我沒事。”

謝見君俯身蹭了蹭他的鼻尖,“等之後,咱們再養條小狗崽,到時候還是你給它取名字,咱們好好養它長大,可好?”

雲胡用力地點了點頭,少頃,他啞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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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間過馬,眨眼就入了深冬。

臘月初十,縱元街起早就敲鑼打鼓,鞭炮聲齊鳴。

今個兒是季宴禮和師念成婚的日子,接親的隊伍從禮部尚書季東林的尚書府出發。

季宴禮身騎白馬,著大紅喜袍打街而過,他模樣本就生得俊俏雅致,這會兒婚服加身,更襯得人容顏皎皎,惹來街兩旁來看熱鬧的姑娘哥兒頻頻相望。

隊伍繞過縱元街,約摸著兩刻鐘,轉悠到師文宣府上。

喜婆子早已經等在府門口,引著人過了禮後,師文宣沒多為難,就讓季宴禮將師念接走了,只走前拉著他的手,來來回回地囑咐,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善待自己的女兒,切不可讓旁人欺辱了她。

季宴禮好一通拱手跟老丈人保證,將師念抱上喜轎後,還回頭沖著師文宣和師母三行叩拜禮,惹來老倆口都紅了眼睛。

隊伍走出好幾丈,作為幫忙來接親的迎客,謝見君回眸,還能瞧著他二人站在府門,遙遙相望。

此番婚事,因著是聖上賜婚,加之季宴禮怕師念後落人話頭,將她接去了尚書府,拜堂行禮都在季東林的府上。

謝見君接親回來,任務完成,便忙不叠找自家已有八個月身孕的小夫郎,見他被子彧和滿崽好好地護在中間,才安下心帶他去觀成親之禮。

有意思的是,這季東林尚書府的主母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師念敬茶時,竟是當著諸多官員的面兒,讓她跪規矩。

季宴禮哪裏肯舍得,立時就將師念扶起身,接過她手中的茶,當眾潑灑在高堂下,生生把敬茶變成了祭奠。

眾人盡管早先聽說了父子倆不合一事,但現下瞧著季宴禮是一點面子不給他爹留,齊齊啞然。

好在喜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當下三言兩語就將這事糊弄了過去。

等送師念入洞房後,喜宴正式開始。

季宴禮身為今日的新郎官,自是被眾人逮著,一茬接一茬灌了不少酒,加之他抱得佳人歸,本就心情好,這三杯兩盞下肚,直喝得走路都踉蹌。

謝見君投喂完小夫郎,倏地想起自己還得履行擋酒的差事兒,故而把玩瘋了的子彧和滿崽叫來跟前,讓他倆幫著看顧好雲胡,自己則上前替季宴禮喝了兩盞,眾人皆知他酒量不深,身上又容易起紅疹,不敢拉著他強喝,互敬了一圈後便散去了。

撇下旁人,扶著季宴禮入洞房時,謝見君拽不動他,便無情地揭穿他道,“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酒量?”

季宴禮霎時站穩了身子,哪裏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我要不裝,他們能放過我?新婚之夜,可不能讓這些人給我攪和了..”

謝見君懶得理他,將他丟在婚房門口,“人我都幫你打發了,你趕緊入洞房吧!正好雲胡也累了,我帶他和滿崽一道兒回去了。”

他轉身正要走,突然想起子彧也在府上,別有深意地搭上一句話,“子彧留在這兒沒事吧?要不我送他回你那兒?”,他可記得在府城時,季東林是如何不待見他這小兒子,如今當爹的失了這麽大的面子,難保不會把氣撒到季子彧身上。

“也好,就得麻煩你多跑一段路了...”季宴禮原本也安排了福伯過來,將子彧接走,又怕他爹不放人,想著若是有謝見君出面,那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