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下車庫與衛生間,是已婚男人獲得片刻喘息的烏托邦(第2/4頁)

“我不吃這玩意。”秋恣寧無情打斷,“你要真想給我點外賣,給我點禾苑的吧,這家我常吃,一份花膠黃魚湯,一份蟹焗面,再要一份煎和牛還有撈汁白蘆筍。”

這麽說完,抱著電腦進了臥室,再將臥室門重重一扣。

門外沒了動靜。

秋恣寧幹脆戴著耳機開始看書寫稿。她的臥室也亂,一面墻的窗,垂著白色紗簾,窗戶外是幽幽樹影。正對著床的那面墻對著一大摞的書,各色各樣,文學、心理學、藝術和哲學。這些書中有許多一部分是自她上大學的時候就跟著她了,後來在北京的每一次搬家,衣服扔了無數,但書們永遠跟著自己。

午後的樹影打在窗簾上,緩緩移動,秋恣寧伸了個懶腰,最後檢查了一遍編輯完的公眾號,點擊發送。

剛剛寫得太投入,這才意識到餓了,摸摸肚子,就聽到敲門聲:“喂。”

一個聲音悶悶在臥室門外響起:“你的外賣到了。”

是陳子昂。

“這家夥怎麽還沒走!?”她震驚,隨即反感起來,一種領地被人侵占了的憤怒。秋恣寧將電腦往床上一推,踩著拖鞋皺著眉頭氣勢洶洶推開門就是一句:

“你他媽怎麽……”

秋恣寧住口了。

讓她住口的是面前的景象。

短短兩個小時,她的客廳徹底變了一個樣。窗簾被拉開了,陽光熱烈地灑了進來,窗戶被人仔仔細細擦過般,澄澈到發亮。沙發上堆疊的衣服被人收拾好,疊的端端正正,茶幾的外賣盒、廢紙都被扔了,整個家變得空曠了一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到了書櫃上,地面也被人掃過,再認真擦拭過,木制地板在陽光下泛著一層薄薄的亮光。甚至原本半面墻堆積的快遞他都替她拆了,所有的快遞箱和紙袋,被他壓扁,拿線捆綁在一起,放在了門口。玄關處亂放的鞋,他甚至也將它們一個個收入了鞋盒裏……

“……這麽牛逼。”

秋恣寧怔怔將剩下的半句話說完,看向手拎著和苑外賣的陳子昂,又確認了一遍:

“你、你不是大學生麽……還兼職保潔啊?”

快遞一大早就摁門鈴。盛以晴被吵醒,她皺著眉頭問是誰。陳撰先起身了,套了 T 恤和短褲,揉了揉頭發開了門。

客廳窸窸窣窣傳來拆快遞的聲音,過了不知道多久,就聽陳撰來搖晃她:“乖,起了。”盛以晴嘟囔抱怨:“大周末的你做什麽?”

陳撰將窗簾拉開,撤了她的被子,言簡意賅:“搬家。”

盛以晴沒想到他來真的。

兩個人住隔壁小區,加上是短期同居,按理說所需的行李不算很多,但陳撰依然買了四五個紙箱子,又找保安借了快遞推車,拖著盛以晴就往她家走。

房門推開,一屋子毛茸茸的玩具和亂七八糟的香薰蠟燭映入眼簾,陳撰放話:“嘴上說的是遊戲,但我真是認真的。你覺得必要的東西,就往箱子裏裝。我來搬。”

盛以晴重復了一遍:“你認真的?那這同居遊戲你要是玩不下去呢?”

“我再給你搬回來。”

四個碩大的紙箱子齊齊整整擺在盛以晴的客廳,然而眼看當第一個箱子火速被滿地的娃娃塞滿後,陳撰有些坐不住了:“……你要把娃娃都帶走?不,呃,裝點自己的日用品,衣服化妝品什麽的?”

盛以晴無暇理他,火速又將墻上的香薰蠟燭和毛毯抱枕裝了一箱,拿膠帶封上,“這才哪跟哪?你先把這兩個箱子送回去騰空了,還沒輪到衣服和護膚品呢。”

陳撰當天跑了八趟。

他原本空曠工業風的客廳被鋪上了彩色土耳其羊毛地毯,黑色皮質沙發上堆滿了各色毛茸茸的公仔和玩偶。靠墻的櫃子本是空的,只放著一副伊藤潤二的掛畫與手辦,轉眼就被五花八門的香薰蠟燭和 jellycat 盆栽玩偶塞滿,活力四色掩蓋了鬼氣森森。

一整個客廳看去,一時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再被入侵的是他的衣櫃,原本綽綽有余的空間在盛以晴掃蕩之後,差點拉不上櫃門,陳撰的衣服被擠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剩余的空間裏充斥了折疊的掛的長的短的家居的睡覺的裙子褲子外套襯衫絲襪絲巾帽子內衣褲——女人的衣服怎麽可以那麽多?

等到盛以晴勉勉強強搬完她口中“一小部分勉強夠日常生活的日用品”後,陳撰甚至能感覺到他家比平時重了,重了整整三倍不止。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麽多的東西從盛以晴家搬出來,可盛以晴家,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拍了一張客廳的照片發到俞又揚遲威的三人群裏。

俞又揚秒回:“這是哪兒啊?裏頭東西挺好啊,都扔了?”

陳撰:“……我家客廳。”

俞又揚嗷一聲叫起來:“你丫被奪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