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8頁)

看著鏡中的少女,芙潼伸手觸碰到銅鏡看,一筆一畫描摹著銅鏡中的面部輪廓。

看入迷了,出現了幻覺。

銅鏡裏漾現了一副生動的畫面,是在夢裏出現過的,小芙潼手裏拉著紙鳶線軸,被父皇抱在懷裏舉高。

母妃在一旁拿著兩只面鼓逗她笑,一聲一聲地叫她潼兒。

芙潼想再看得仔細一些,眨眼之間,畫面灰飛煙滅,什麽都不見了。

“......”

司沂娶了親,芙潼總覺得在這裏她像個外人,盡管他說那個人是他的妹妹。

妹妹妹妹.....

芙潼知道唐舒窈是妹妹又如何?外人不知道,小姑娘垂頭喪氣,苦著一張小臉。

芙潼之前覺得每天在這裏等著司沂,等他回來,見到他,在他身邊,做他身邊的菟絲花就很開心。

可現在,芙潼有些不想了。

昨天早起來,她一個人,司沂不在後,她感覺自己毫無歸處,像個孤家寡人,先前養的小肥貓也不在芙潼的身邊了。

除了屋裏的桌椅凳子茶幾,芙潼一個伴兒也沒有。

原先想著不打緊,芙潼想去的地方一直都是司沂的身邊,現在司沂身邊有人了。

之前想要尋找過去的念頭被司沂撫靜下去,而今又冒了出來。

芙潼想要知道她的過去,想要找一找她的家人。

她想.....回鄴襄看看。

鄴襄還像不像夢裏那樣漂亮?那裏沒有滿江的秋天冷?花是不是特別多。

司沂說鄴襄有戰事,就算鄴襄因為戰役毀得特別幹凈,總不可能什麽都不剩下。

或許到了鄴襄,就能想起來忘記的事情。

若真的如司沂所說的,她不是鄴襄人,夢裏只是夢,她當初也是在鄴襄被司沂撿回來的。

一開始芙潼是去鄴襄做什麽?現在想不起來,說不定到了鄴襄就能想起來了。

只要去鄴襄,就能找到答案了。

芙潼也不至於離了司沂,再也沒有去處,一個朋友,家人都沒有。

想走的念頭一冒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芙潼盤算著要怎麽跟司沂說?

她對滿江一點都不熟,如果要走,路上需要盤纏,她得和司沂借一些。

總之,唐舒窈的病已經好了,不用取血,芙潼也能走得安心。

司沂忙碌,今早沒有時辰給芙潼做早膳。他政務忙碌,也騰不出空回來陪芙潼用早膳。

膳房端上來的食物,芙潼沒吃了幾口,剛嚼到嘴裏,舌尖嘗出味,一陣反酸自胸腔快速湧上來,扶著案桌幹嘔吐出來。

吐得小臉都白了,閉著眼睛打寒顫。

捏扶著桌案的指骨泛著白,彎下腰的小腹有些疼,芙潼輕輕揉了揉。

半天緩過神,揉著的動作頓住了。

手指一抖,芙潼低頭盯著小腹,忽然意識到她的月信好久沒有來了。

是什麽時候?

芙潼沒有上心記過,往前再想想,好似第一次和司沂有過後,月信就再也沒來了。

難不成......

摸著已經有些小鼓。

芙潼幾乎要坐不穩圓凳。兩只小手使勁抓著桌沿,才勉強立穩身板。

現在懷上,算什麽事?

司沂才剛剛結了親事,芙潼慌得六神無主。

正要起身,轉眼就看到了唐舒窈,她也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

“......”

臉上沒有從前對著芙潼時的溫笑,目光仿佛淬了毒,令人脊背生涼。

唐舒窈的目光從芙潼蒼白的臉上掃到芙潼的肚皮上。

芙潼連忙兩只手都護住她的肚子,睜著清淩淩的眼與唐舒窈對視,兩只腿腳都無意識的並攏。

“......”

昨夜司沂寢殿的動靜,唐舒窈不會不知道。

晨起,她還在司沂骨節分明的手背上見到一個微小的劃痕。

一看便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能近太子殿下身邊的女子,除了藥奴,還能有誰?請安時不知情的妃嬪見了,還出言打趣她呢。

殊不知跟她毫無幹系,司沂臉色淡淡,也不辯解,唐舒窈只能幹笑著接了黑鍋,應承著妃嬪的贊詞。

嬪妃們越說越來勁,說什麽司沂必然是寵愛極了她,否則怎麽任由她撓人。

還說太子殿下冷清寡欲,也有沉淪的一天。

唐舒窈的笑容越來越幹,她欲要請安後,跟皇後說明,請皇後做主。

好歹皇後是疼她的,也算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人。

誰知皇後未蔔先知,看住了她的來意,竟然在她開口之前。

拍著她的手,一句,“舒窈,你與司沂婚事已成,無論怎樣,太子妃都只是你。”把唐舒窈的話給噎了回來。

唐舒窈心裏一咯噔,她再憨傻,也不會不懂皇後的意思,是叫她學會大度,容下藥奴在太子的身邊。

也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她洞若觀火,永延殿發生的事情怎麽能夠瞞過她。

回府後,唐舒窈不得不上門看望芙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