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你在想什麽?墨都滿了。”司沂頓了狼毫筆,墨汁溢滿了滴滴答答順著檀木桌往下滴滴答答蔓延。

芙潼想事情太入迷,她把硯台當作司沂和唐舒窈的頭,只恨不得將二人按在地上踩著頭摩擦。

芙潼連忙跪下,“草民沒想什麽。”

“沒想什麽能墨這麽多?”司沂不信。

司沂把堆積的折子往左邊挪,防止溢出來的墨汁沾汙了奏折,“瞧你做的好事。”

芙潼要想補救,她也不知道要拿帕子來擦,慌忙當中捏起袖子就往檀香木桌上面攢動,她的袖子全都是臟的。

不止如此,蹲下去的時候耳朵和臉都蹭汙了一塊,她只顧著把桌子和地給擦幹凈,桌子和地是幹凈了,她的衣衫和臉臟了。

黑色的墨汁襯托之下,司沂發現她的耳尖比臉要更白。

“草民服侍不周到,請殿下恕罪。”

司沂淡瞥著他的頭頂開口,“想要饒恕,給孤一個饒恕你的理由,告訴孤,你剛剛在想什麽?”

芙潼早就預備好了說辭,“草民自幼沒有與兄長分開過,入了永延殿不知何時才能與兄長見一面,想念兄長走了神...”

司沂輕嗤,“是嗎?”

芙潼說是。

等了一會,司沂並沒有出言責備,芙潼站遠了些,墨汁足夠用了,倒是她一身的臟,害怕碰到司沂,又往外站了一些。

司沂的折子一批就是很久,芙潼也跟著站了很久,腿腳有些酸疼,以為是在司沂的後面他看不見,彎下腰捏著拳頭捶了捶,順便捏了一捏。

司沂拿折子的空隙看見了,譏笑他的沒用之時,又覺得她捏捶的動作晃眼之間,跟芙潼為他捶捏肩膀的動作很是相似。

可他分明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男人。

為什麽,他的動作,在他的身上,總是能夠看見她的影子呢。

司沂心狠手辣,不是善茬,他從來都沒有什麽惻隱之心,也不會因為芙潼的一番言辭就答應給芙潼留下。

他留下芙潼只有兩個原因,一想看看謝侯爺玩的什麽把戲,二是因為他初次在楊同的身上見到芙潼的影子,也算是為他的那個跟她想聽讀音的同字吧。

不知道她在外面過的怎麽樣。

帶她走的那個男人對他好不好?他每日控制不住的亂想。

她如此費勁心思的逃離,除了怨恨他不想再見到他,一定會覺得他不懷好意,居心叵測。

“殿下為什麽這樣看著草民?”

司沂並沒有說他的臉上有墨汁,轉回目光,“看著你,總是讓孤想到一個故人。”

芙潼反額,“草民卑微,不知道能讓殿下想到什麽樣故人?”

司沂的目光變得虛無而迷茫,他的聲音有些無措以及悔意,“一個很久未見,怎麽都等不到,孤虧欠很多的故人。”

芙潼身體一僵,她想過司沂說的故人可能會跟她有關,沒想到司沂會這樣評價她,還以為會是什麽藥奴,可惜,有作用之類的。

擺出一副萬分割舍,痛失所愛的樣子是怎麽回事?裝樣子嗎?要不是知道他的無情的手段,芙潼還真信了他說的鬼話。

“你說,孤還會再見到她嗎?”很想再見她。

林簡一直沒信,司沂等得太久了。

芙潼說不知道,“殿下既然如此喜歡這位故人,為何又會將她弄丟了。”

司沂久久未語,他直視芙潼,“孤對她不是喜歡。”

早便知道,親耳聽到他說出這句話,芙潼還是忍不住的的恨,想要一把彎刀刺入他的胸膛,恨他玩弄自己的感情。

“既然殿下不喜歡,又何苦想要見到她。”

司沂低低道,“孤不喜歡她,孤愛她。”

芙潼渾身一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

他說什麽,他愛她。

這怎麽可能!芙潼心中翻滾著輕嘲,他口中所謂的愛,就是為了唐舒窈殺盡她的親人,哄騙她的感情為另一個女人治病。

這樣的愛,真讓人覺得可怕,又無福消受,攤上誰都是倒黴。

他懂什麽是愛嗎,他這樣用愛為利用工具的人也配談愛,簡直玷汙了愛。

芙潼用司沂聽不懂的反諷語氣,“殿下如此放不下這位故人,還真是愛她。”

“草民來滿江的日子說短也不算太短,早些年聽說太子妃是殿下心中所愛...”

提到唐舒窈,司沂的目光變得清明。

他只看了芙潼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麽。

芙潼還真想聽聽,他怎麽為自己的虛偽無情辯解,不料司沂一眼不發。

“你既然舍不得你兄長,白日到永延殿伺候,晚間再回謝府就是。”

芙潼受寵若驚,“謝殿下。”

司沂一整日都在禦膳房,芙潼今日除了聽到他荒謬的言論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收獲,忘了,還有手上的桂花薏仁糯米糕。

唐舒窈做給司沂的,他沒有吃,司沂也不知道是誇還是諷,說他天生是蠢笨,好歹做事也算盡心盡力,這盤糕點零食賞他盡心盡力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