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些話,余窈憋在心裏也很久了,從他發現她和褚三郎私下見了一面發脾氣的那天開始,她就在想這件事。
郎君已經是坐擁天下的帝王了,有了足夠處罰褚家人的能力,既然厭惡他們,又何必讓他們再到京城來,將人打發了不好嗎?
余窈就沒有想過再和大伯父一家見面,從蘇州城離開後,她根本就沒按照和堂兄說的那樣,遞回去書信,讓余家人進京為她送嫁。
她收下了大伯父還回來的銀子,並且打算以後與他不再來往,這是屬於她的一種了結。
余窈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樣輕快,好的留下來,壞的就拋棄掉不要理會。
她重復說完了話,房間裏面就只剩下了呼吸聲,很輕很淡,仿佛下一刻就會消失。
余窈的心裏開始變得忐忑,她的眼睫毛顫動一下,水光瀲灩的大眼睛悄悄地去瞅他的神色。
郎君的心裏是怎麽想的呢?會覺得她很多事讓他討厭嗎?
蕭焱垂下深暗的眼眸,抱著她瘦弱的身子,腦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所有的重量全部壓上去,余窈張開小口發出一聲驚呼。
太沉了,她受不住。
“你是怎麽學的,這麽會哄人?我好累,讓我靠一靠,不準再說話。”蕭焱讓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他貪婪地,瘋狂地抱著人汲取她身上的甜蜜。
更強勢地要余窈不可以再開口,說些不知道琢磨多少遍的甜言蜜語來擾亂他的心。
她擁有的一切全都給他,聽起來多美妙啊,填滿了他的心,讓這一刻的蕭焱感覺到很疲累,仿佛一個人孤獨地走了很久,終於能找到一處可以安心休息的港灣。
他很累很累,想休息了,就霸道地讓她不能再發出聲音。
在蕭焱放松地將身體壓在她身上的時候,他想姓褚的那家人又算什麽呢?公儀一家他收拾了,被寄予厚望的公儀平成了個閹人;佞王被他貓捉老鼠一般玩弄了那麽長時間,然後被一劍削下腦袋,和他的母族都連具全屍都沒有留下;褚家放到最後,現在也快了。
余窈果然沒有敢發出聲音,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平穩著因為過重的負擔而變得急促的呼吸,心想著這個她沒有和別人學。
她是自己要這麽說的,也不是在哄他。
不過,郎君為什麽這麽累了?是不是因為今日出宮坐了馬車……
他的身材高大,手長腿也長,而她的身形是江南女子常有的嬌小,骨架就不大,養出些肉來也是小小的一團。
余窈若不是被他抱著,恐怕被他全身的重量壓的連站穩都不能,即便這樣能撐的時間也不長。
她求救地看了看不遠處的床榻,費力挪了一點過去。
蕭焱很快看出了她的意圖,皺了皺眉毛有些不情願,不過也知道她是個嬌氣的小可憐,順勢依著她的步伐,一同倒在了床褥上。
長臂伸出,他立刻將玄色的帷幔拉扯在一起,唯有兩個人的小空間很快變得昏暗一片。
但蕭焱的眼睛可以勾勒出她的輪廓。
他的手腳開始纏著她,將她死死地落在自己的胸膛上,沒有留下一絲縫隙。
過會兒嫌棄兩人身上的衣物礙事了,他又迅速地將她的衣裙扯開,直至兩人肌膚相貼。
余窈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弄的面紅耳赤,完完全全地任他擺弄,不敢亂動,只怕他再咬她,讓她變得和那兩天一樣,日夜不分地沉溺。
但蕭焱只是纏著她,將腦袋放在她的頸窩,別的什麽都沒做。
他確實是要休息,需要她來撫平身體和心裏的勞累。
“整整二十年,二十年,你必須對我百依百順,你的所有都要給我。”他闔上眼眸,享受著無盡的黑暗,突然之間說了一句話。
他缺少的二十年,沒有道理地要她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彌補回來。
甚至於二十年前,她還沒有出生,她的父母親都還沒有遇見。
余窈張了張嘴唇,喉嚨處有些幹啞,二十年前是不是就是郎君的母親死在郎君面前的時候?
蕭焱面無表情地用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將手指探了進去,這是不要她說話,可是曖昧的動作又像是存了刻意捉弄的心思。
少女被迫吸吮著男人的長指,臉頰很紅很燙,眼睛也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她不安地用腿蹭了蹭身下的床褥,繼續聽他說些漫無目的又聽不太懂的話。
“你害怕暴風雨,我卻喜歡被暴風雨壓制的夜晚,黑暗的一片看不到旁人,宮裏也不再有別的聲音。”
“我殺了人,也不會有呼救的聲音傳出去。那人的屍體扔到禦花園的池塘中,嘩啦一聲,其他人就覺得今天的雨果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