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只是,池塘中多了屍體,臭不可聞,裏面的魚就不能再捉出來吃了,它們去吃那人的屍體,我也不想計較。”
“可是,很冷,我躲在了帷幔中,還是覺得很冷。最後,我生了一場火,差點把那座宮殿給燒了。”
“有人終於發現了我啊,他們還是想殺了我,因為恨那個女人死了,有個人就也恨上了我。不過,後來,我聽說外祖母寫了一封信給他,他就說我還是信王。”
“你不知道吧?信王是我從出生就有的封號,嘖嘖嘖,說起來好笑,我原來還有一塊封地,其實離蘇州城不遠。後來那些人給我換了,換到了鳥都不拉屎的窮酸地方。”
“那窮酸地方我從來都沒去過。因為這雙和那個女人很像的眼睛,他破例讓我留在京城,也因為他們都死了,我做了皇帝。”
蕭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用手輕輕地攪弄著那溫軟的唇舌,看著她覺得羞恥難耐的一張小臉,和她說,“我問公儀平為什麽,公儀平和我說這叫愛屋及烏,那個人愛那個情願為了褚家人去死的女人。可是我和公儀平說,我做了很多年的孽種,沒有人教導我任何事,不像他是禦史大夫的嫡子,我不懂。”
余窈終於聽到了一個名字,哼著黏膩的鼻音,含糊不清地問公儀平是誰。
“公儀平的父親就是率先逼死那女人的兇手,他升官發財一路做到禦史大夫,後來嘛,犯了事,我就帶著人抄了公儀家,本來公儀平也該死的。不過,我和那個人說,我需要一個同齡的人教導我些規矩禮數,那個人就讓公儀平進宮做了閹人。後來不知怎麽的,公儀平的心眼子多,自己改成了常平,讓人全叫他常中侍。”
“為了前途改換名姓,小可憐,你是不是從未見到如此無、恥之人。”
蕭焱憤憤不平地抿直了薄唇,狡猾的閹人,居然將公儀的姓給改沒了,沒了這層名姓,他後來竟然難以找到殺他的理由。
褚家的那些人都該和公儀平學學,偷天換日瞞天過海,沒準他們還真的能逃脫他的眼睛。
常平竟然本姓公儀,而且是禦史大夫之子,和郎君有仇!
余窈發了一會兒的呆,怪不得他知道那麽多事情,在和她說起舊事的時候,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奇怪。
“郎君,”她軟著嗓子喚他,“你沒有殺他,又將外祖母接進宮裏,我就知道不會有錯的,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心也不全然是冷的。”
她的唇舌被壓著,含含糊糊說出的話讓人聽不太清晰。
但蕭焱掀著薄薄的眼皮笑了,她說的沒有錯,他確實知恩圖報,奈何很多人都不領情。
“其實,有時候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六根清凈,登上極樂,不再為凡塵所擾。”幽幽地感慨一句,他又問小可憐知道不知道現在褚聞先變成了什麽樣子。
猛然聽到褚三郎的名字,余窈誠實地搖了搖頭,從那一次醫館見面,她就沒有和他有過任何的關聯,當然也就不知道褚三郎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現在是武衛軍的……人?郎君提攜他莫非……”余窈想說難道這也是知恩圖報,不過這話她覺得不大對勁沒有說出來。
郎君明明是和褚家有仇。
“你眼中的提攜在他人看來卻是穿腸毒藥,”蕭焱很有耐心地和她說最近幾日朝中發生的大事,“周尚書那老頭壞事做多終於遭報應了,人就剩一口氣在床上吊著。他私下做的那些全被我那好表兄抖摟了出來,為民除害,褚家也算做了件好事。”
余窈愣住了,周尚書這個人她還記得。殺掉青州城外的海匪不是郎君做的嗎?怎麽倒讓褚三郎拿了證據去扳倒周尚書?
“因為我做好事不留姓名,留下的也是武衛軍的名頭。周老頭當然知道,偏偏我那表兄又進了武衛軍,褚家又在青州城,這麽一聯系,天衣無縫呐!”
蕭焱笑的兩眼彎彎,興致勃勃地和懷裏被他折磨的小可憐說,“只要他幫我收拾了周老頭,我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過他一次。”
他和褚家怎麽會一直糾纏下去,那些人配嗎?
余窈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紅紅的,她是不是又自作聰明了?原來郎君也是要和褚家做一個了結的,她卻以為郎君放不下,還說了那麽多話勸他。
她想鉆到床榻底下去,不好意思地蜷縮了腳趾頭。
“可是,還有一場好戲沒有看。”男人的語氣驀地變得沉冷,“死還是活著,沒有他可以選擇的余地,因為選擇的權力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褚聞先的好妹妹,和那個女人除了一雙眼睛長的一模一樣的褚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