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不認輸與不認錯(第2/3頁)

僅僅是方家的修行者力量就要強過刺史府,再跟幾個大族聯合起來,那即便是面對鄆州軍,他們也半分都不怵。實力是根本,只要有壓倒對方的實力,就能讓對方無處下手,最終乖乖就範。

方家不擔心結盟大族不幫忙,畢竟官府今日能這麽對付方家,明日就有可能照樣子對付他們。大家身份一樣,利益一致,天然就在同一陣營。

這就是為什麽地方勢力集團能夠掣肘官府。

一如世家大族為什麽能掣肘皇權。

而一旦刺史府“拿不出”方家的罪證,在事實上成為方家的庇護者,那麽就算是朝廷,也沒有理由強行動方家這樣的一方豪強。無論官府還是朝廷,明面上都要遵守律法的,無端殺良讓百姓怎麽看?

等此間事了,方家再動用關系與財富,去賄賂朝廷大員,那之後方家就有可能得到保全,不被朝廷繼續對付。

朝廷並非無所不能,皇帝也不是,只要大家在規則內行事,只要大家身上都還有束縛,誰都不是不能戰勝的。

方大為長舒一口氣,回到房中在太師椅上坐下,八風不動的模樣,讓方家上下都感到一陣心安。

......

方家大門外。

鄆州軍甲士陣後,童大人跟許將軍坐在馬背上,看著方家大宅低聲交談。

“方家的修行者已經上了院墻、角樓,這是打算負隅頑抗。咱們今天陡然跟方家刀兵相見,你說方大為會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抖出來?”許將軍扶了扶兜鍪,頗有些顧忌的問童大人。

童大人摸著山羊胡冷冷道:“抖出來又怎麽樣,誰能坐實?只要消息傳不出去,只要消息不能被證實,這就是方家狗急跳墻血口噴人。刺史府一紙布告,就能定義黑白。等到明天,方家都不存在了,我們之間的那些事,自然也就從來沒出現過。”

許將軍點點頭,還是有些遲疑,轉而問道:“這回朝廷來的人究竟是誰,刺史大人只告訴我們是陛下身邊的人,卻不肯說對方的具體身份,而對方一來就要覆滅方家,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童大人不滿地瞥了許將軍一眼,“老許,不是我說你,你怎麽這麽多問題?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管的不管,這麽簡單的官場規矩你都忘了?

“朝廷來的人,你我都見過了,對方雖然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但元神境後期的修為還能作假?你我的身份,在鄆州是可以橫著走,但在對方看來,也不過是螻蟻而已。對方有什麽心思,難道還要向你我解釋?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比什麽都強。”

許將軍面露愧色,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他們已經將方家大宅圍了一段時間,但一直沒有下令進攻。按照賈肅的吩咐,他們需要先等一段時間。

周鞅跟黃遠岱爭論了半響,彼此都臉紅耳赤後,終於是消停了下來,看他們彼此瞧不順眼的模樣,沒有紅著眼動手廝打一番,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在一名青衣人過來後,得到對方傳訊的周鞅,對黃遠岱道:“時辰到了。”

黃遠岱雙手一攤:“跟我說有什麽用,該做事的是你。”

周鞅忿忿道:“你的腿也被對方打瘸了,難道就不打算出面討個說法?”

黃遠岱呵呵一笑:“方家今晚都要玩完了,我還要什麽說法,方家的人死幹凈了,比什麽說法都管用。”

周鞅拿黃遠岱沒辦法,不再跟對方繼續掰扯,自己帶著兩名青衣人,走到方家大宅前,冷著臉對聚集在門前,擺出防禦陣勢的方家修行者喝道:

“叫方琰出來,周某有事要問他!”

方家修行者中走出來一名中年婦人,卻不是方家長子方琰,她環抱雙臂冷冷的瞥了周鞅一眼,“又是你,你還想問什麽?”

周鞅將一紙文書丟給對方:“這是刺史府開具的文書,上面說得很清楚,當初府試第一名的舉人是周某,卻被方琰冒名頂替去了京城參加春闈!十六年了,現在方琰已經是青州別駕,官居五品,而周某卻妻離子散一無所有,你們就不該給周某一個說法,當眾給周某賠禮道歉?!”

中年婦人嗤笑一聲,不屑道:“你當初做了舉人,現在就能官居五品?就算方家現在承認此事,你就能去青州做好別駕?不能的話你瞎鬧騰什麽!說法,要什麽說法?不過就是要銀子而已。說吧,多少兩銀子能讓你閉嘴,一百兩還是一千兩?”

周鞅強忍著怒氣:“我失去的是人生,要的不是銀子,而是公道,你們必須當眾給我賠禮道歉,讓方琰付出應有的代價!”

中年婦人臉色沉下來,“你還沒完沒了是吧?看在你今天背後有人的份上,方家願意多給你幾兩銀子,這已經是格外仁慈。不就是被頂替了一個舉人身份,給你銀子還不夠,你死揪著不放是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