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七章 聯合起來(2)

在陳青喊出那句話後,回過神來的燕平百姓們,本來是要出聲響應的,孰料他們還沒張嘴,公堂裏就發生了這樣的巨變。

這讓他們張開的嘴巴,一時之間忘了合上不說,還越長越大,以至於下巴看起來像是要掉在地上。

在他們眼中,京兆府也好,反抗軍將領也罷,皆為朝廷官員,而且無論蔣飛燕亦或扈紅練,都是真正的上層權貴。

京兆尹的品階雖然只有四品,但蔣飛燕本身卻有侯爵爵位,扈紅練就不用說了,身上依然掛著反抗軍統領的職銜,名義上仍有數萬部曲。

而且她本身亦有伯爵爵位。

在涉及百姓的問題上,從來都只聽說官官相護,而這兩個新朝的真正大人物,竟然真的就為了百姓的事,一言不合就在京兆府打起來了?

扈紅練出手還那樣重,蔣飛燕還被打得那樣慘?

加上範子清,反抗軍的兩位統領是真要造反不成?

天下又要大變?

可大晉才成立多久?

燕平百姓心潮翻湧,無法平靜。

蔣飛燕連遭重擊,頭暈神眩面目全非,但她畢竟是沙場上殺出來的悍將,經驗豐富心智堅定,知道在千鈞一發之際該如何尋覓生機。

趁身體後仰的姿態,她本能地左臂護臉右臂擺拳,用盡修為之力將扈紅練的下一次進攻化解,閃電般拉開距離,成功暫時脫離被魚肉的命運。

隨手一抹臉上的血汙,在蔣飛燕尚顯朦朧模糊的視野裏,扈紅練雲淡風輕的站在原地,姿態閑適,並未追擊過來,好似從未出過手,高手風範展露無遺。

蔣飛燕從扈紅練高高在上的眼神裏,再清楚不過的捕捉到了那一抹濃濃的譏諷,就好似在扈紅練看來,她不過是一只螞蟻。

蔣飛燕羞怒難當,渾身如火燒。

她事先沒想到,扈紅練敢這麽果斷會這麽果斷對她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如此兇悍,半分情面也不給她留。

若是早料到這一點,她又怎麽會去理會陳青?

直到這一刻,屢遭重擊的蔣飛燕仍是沒有弄清楚,扈紅練到底是要幹什麽。

是的,她不清楚,想破腦袋也沒有答案。

因為無論是為陳青做主,還是重拾青衣人的身份,在蔣飛燕看來都是與朝廷為敵,無異於自尋死路,除了丟掉性命禍及家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扈紅練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不可理喻。

被不可理喻的人,以瘋子般的行為,當眾毆打得傷痕累累,顏面盡失,蔣飛燕氣得不輕,她死死盯著扈紅練,恨不得一口吞了對方,

但她不敢有半分異動。

連口出狂言都不敢。

禍從口出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她打不過對方,兩人有境界上的本質差距,在距離這麽近的情況下,連逃跑都難,惹惱對方只會讓她再遭受一輪遭禍。

“扈紅練,你到底要幹什麽?!”蔣飛燕銀牙緊咬,一字一句的問。

她雖然無法脫身,但卻不擔心自己無法解圍,她倆的交手雖然短暫,但王極境的氣機碰撞足以驚動朝廷,若無意外,馬上就會有皇城的高手重臣來查看情況。

難逃災殃的只會是扈紅練!

“我已說了,今日,你要接受國人審判。”扈紅練沒再多看蔣飛燕一眼,步履輕松的走到正大光明的匾額下,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看向將百姓攔在柵欄外的衙役:“既然是國人審判,怎能將百姓擋在門外?放百姓進門,在院子裏擺上板凳讓大夥兒坐。”

而後又對燕平百姓道:“你們中出來十二個人,到公堂上,與京兆府尹對質。”

衙役們看向蔣飛燕,都沒動彈,目光遲疑。

蔣飛燕怒道:“自古以來,都只有官員審訊百姓的規矩,百姓哪有審判皇朝官員的權力?你這是與朝廷為敵,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扈紅練擺擺手,輕而易舉將那些不動彈的衙役,拂蒼蠅般拂得四散倒飛出去,她笑得艷麗而又聖潔,說出來的話順理成章,有著不擔心被質疑反駁的自信:

“百姓為何不能審判官員?

“若使皇朝主人是平民百姓,如若這皇朝有真正的公平,強者跟弱者有相同權利,憑什麽只能讓官府單方面拿捏百姓,而百姓沒有節制官府的能力?

“你的話才是滑稽,你的規矩才是荒唐。

“而今日,這些不知所謂的規矩與律法,得改了!”

......

二堂。

大堂的動靜,馬橋跟少尹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從陳青面前的京兆府官員跪下開始,他們的臉色就變得難看。

難看是因為憤怒,被找茬者冒犯的純粹憤怒。

等到扈紅練對蔣飛燕動手,將蔣飛燕打得滿臉是血,他們的憤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以濃烈的驚懼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