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三章 安鄆州(第2/3頁)

是可忍孰不可忍,原梁山大當家立即朝四旬男子猛使眼色,示意對方趕緊起身反對,替梁山將領這個山頭表達想法。

四旬男子眼角余光瞥見了大當家的目光。

但他沒有轉過頭去。

他目不斜視的看著耿安國,佯裝正被對方奪了心神,沒有發現大當家的授意。

他心念急轉:

楊佳妮被擊敗,楊氏高手無法馳援鄆州,如今陳奕又到了鄆州,可見城中絕不缺少趙氏高手,楊氏大軍距離鄆州太遠,而趙氏大軍距離鄆州太近,一旦鄆州有變,我們能靠的只有自己。

靠梁山眾兄弟,我們當然不懼耿安國,但能夠不懼趙氏高手、趙氏大軍嗎?!朝廷高手如雲,趙氏大軍戰力彪悍,沒有楊氏高手的支持,我們就算想戰,他們也能強渡大河,強行登岸!

這個時候,我要是反對軍帥,豈不是平白做了出頭的椽子?

是了,軍帥必是早就有意投靠朝廷,要不然不會一直不接受楊氏的招攬,今日趙氏高手一到,他立馬表達效忠朝廷,不給我們選擇余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個時候,軍帥必要殺雞儆猴!

我豈能白白送上自己的腦袋?!

他越想越是心驚,越想頭便低得越厲害。

這時候莫說梁山大當家只是以目示意,就算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說出忤逆耿安國的話!

梁山大當家見四旬男子不理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對方可是他的心腹臂膀、堅定擁躉,一向唯他馬首是瞻,雖然修為尋常不算悍勇,在戰場上不太頂用,但心思活泛、目光敏銳。

平日裏有什麽出謀劃策的事都是對方出主意,有什麽他不方便說的話,都是對方替他說,堪稱他的智囊與喉舌,現在怎麽連看都不看他?

不等梁山大當家有什麽表示,他就發現梁山諸將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眼中全是憂慮擔心與迫切渴望,明顯是想他說幾句話。

大當家知道事不宜遲,要是自己再耽誤,說不得耿安國就要把事情定了,遂回過頭,穩了穩心神:自己有梁山將士支持,怕什麽?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就聽得耿安國道:“既然諸將沒有意見,那這件事便這麽定了。”

大當家連忙張嘴,可不等他發出聲音,耿安國就已直接看向他,換上了一副親切笑容,“大哥,我要恭喜你了。”

大當家怔了怔,沒有反應過來:“恭喜我什麽?”

耿安國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黃遠岱。

黃遠岱掏出一份文書,笑眯眯地看了眾文武一眼,“某乃太子賓客,姓黃,此行來鄆州,是受太子所托,亦有朝廷之命在身。”

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大當家身上,搖了搖手中的文書:

“內容黃某就不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鄆州刺史周紹山,太子殿下念你勞苦功高,舉薦你為禁軍都指揮使,著你即日啟程前往燕平。”

說著,黃遠岱走下來,將公文遞給目瞪口呆的大當家,笑著拱了拱手:“恭喜周大人升遷。”

黃遠岱的話說完,大當家木然接過文書,滿堂一片寂靜。

在聽說黃遠岱是正三品的“太子賓客”時,他們就已經被震得說不出話來。這天下還有誰的名號,比戰功彪炳、修為非凡的太子趙寧更能震懾人心?

太子派了自己的心腹臂膀來鄆州,意味著什麽已經不言自明。

誰敢跟太子的人當面作對,明著忤逆太子?

梁山大當家舉著公文滿臉通紅,收起來不是,不收也不是。

收了,他就得離開鄆州,離開梁山兄弟,成為一個沒有根腳的存在,在燕平那個陌生的龍潭虎穴-裏無依無靠,乃至被朝廷隨意拿捏,生死兩難。

不收,那就是明擺著跟太子作對、撕破臉皮!

下場如何不用多言。

“怎麽,周大人不願意升遷,還得太子殿下親自來請你去燕平不成?”黃遠岱皮笑肉不笑地問。

大當家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他哪裏敢面對太子,怕是面對對方的時候,就是他腦袋搬家的時候,當下只得俯首下拜,感謝恩典。

他這一拜,梁山諸將的心立即涼透。

他們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們只能夾起尾巴做人,再也不能攜眾違逆耿安國。

黃遠岱滿意地轉過身,看向梁山諸將,又掏出一份公文,當眾舉起:“黃某來時,朝廷已經委任黃某為義成軍監軍。

“眼下是非常之時,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大戰在即,倘若有不遵軍令者,休怪黃某軍法從事,下手無情。

“我大晉賞罰分明,但有立功者,朝廷亦不吝賞賜,諸位昔日都是國戰功臣,還望好自為之。”

出乎耿安國意料,最先站出來表明態度,擁護朝廷的不是他信任的青年將領,而是四旬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