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3頁)
余嘉鴻走出來,葉應瀾跟他搖頭,如果不是藏了人,那麽他們得找監聽器
他說:“你先洗,我看會兒報紙。”
葉應瀾拿了衣服進浴室,浴室裏傳來放水的聲音。
監聽器跟他們上輩子用的電台差不多,聲音不是很清晰,有流水聲,能掩蓋一下他們翻箱倒櫃的聲音。
余嘉鴻借著流水聲,到處查看,在梳妝台下看到了那個帶著天線的裝置,對著站在浴室門口的葉應瀾點頭。
葉應瀾走過來,趴在地上看這個上輩子她非常熟悉的東西。
她能有這個警惕性,那是上輩子滇緬公路上的一個重要站點,調度指揮室裏,居然都被日本間諜放了監聽設備,哪些重要物資車輛到了哪裏都被日軍知道,日軍飛機盯著車隊經過路段炸,余嘉鴻的好兄弟,黃少呈就是這麽死的。
後來查出來,才知道從建機工休息站點,日軍間諜就把這種監聽器安裝在了墻裏。
余嘉鴻給了她一張紙,上頭寫:“當做沒發現。”
葉應瀾點頭,進浴室去簡單地洗了一洗,走出來說:“你去洗。”
余嘉鴻洗了澡出來,葉應瀾正坐在外頭的沙發上看報紙,他問:“看什麽呢?”
“日本重申了‘近衛聲明’。”葉應瀾說。
余嘉鴻接過報紙,上頭粗黑的字體:“日滿華三國應以建設東亞新秩序為共同目標而聯合起來,共謀實現相互善鄰友好、共同防共和經濟合作。為此,中國方面首先必須清除以往的偏狹觀念,放棄抗日的愚蠢舉動和對滿洲國的成見。”
“把全面殖民中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余嘉鴻放下了報紙,“不就是想讓中國人作為馬前卒,作為替死鬼,替他們征戰南洋,實現稱霸亞洲的妄想?走了,睡覺去。”
葉應瀾和余嘉鴻到了床上,葉應瀾問:“那位汪副總裁不是想和談嗎?”
“誰和談,誰就是賣國賊。反正我們做好自己,支持抗戰到底。”余嘉鴻說。
葉應瀾憂心忡忡地說:“話是如此,但是按照今天下午在咖啡館的情形看起來,他們是在透過我警告你。他們已經知道咱們要運這批軍火了,我怕……”
“應瀾,我們不運,那麽這批軍火怎麽進國內?”余嘉鴻跟她說,“我知道危險,我知道有可能賭上興泰的未來。但是,我們別無退路。南洋那麽多人回去參戰,我們豈可退縮。”余嘉鴻跟她說。
“可……嘉鴻,你能不能不要親自走這一趟?我怕!”葉應瀾說道,“要是日本人不管不顧,他們炮彈攻擊我們的船……你要是……我該怎麽辦?”
葉應瀾抽泣著。
余嘉鴻停頓了很久,他安慰著葉應瀾:“應瀾,既然他們今天警告我們,那麽證明他們還是顧忌我們懸掛的米字旗,他們不會用炮彈攻擊我們的,最多就是我們到了仰光港之後,他們拿出我們運送軍火的證據,跟英國政府抗議。迫於壓力克拉克不跟我們合作……”
就在他們樓下的房間裏,山口夏子和另外兩男一女,正在聽著葉應瀾和余嘉鴻的話,葉應瀾和余嘉鴻說的是閩南話。
山口夏子和一個男子坐在那裏,正在記錄葉應瀾和余嘉鴻的對話。
監聽器裏帶著嘶嘶聲,余嘉鴻跟葉應瀾說:“如果興泰因此丟了輪船業務,那我們也算是對得起母國了。”
這個男子是他們找的一個在越南的閩南人,他們並不信任這人,所以又把山口夏子找了過來,但是他們又擔心山口夏子聯絡上葉應瀾之後,山口夏子在葉家有兒子,山口夏子的心理有變化。
這件事說完,監聽器裏葉應瀾和余嘉鴻又說起了亨通銀行股份出售的事,余嘉鴻說:“龔老板認為亨通的價格略微有點高,所以他還在考慮中。”
“確實很高啊!你想亨通原來才多少錢?”
“可我不能讓大舅舅把股份賣給張義松和魯盛揚吧?他們倆明顯都是靠向投降派的。”
“但是,如果是張義松和魯盛揚,出價高。亨通還有其他股東,其他股東願意嗎?”
兩人討論了亨通,又討論起了葉應瀾的車行和修理廠,說著說著,葉應瀾說:“吳叔現在成天不在星洲,成天跑巴達維亞,爺爺都看出來了,說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看上了五姨。”
余嘉鴻的聲音:“別說你爸死了,就是你爸沒死,他那麽多的女人,你五姨也等於給他守活寡。現在他死了,五姨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不挺好?”
“我沒說不好啊!爺爺奶奶都樂見其成。他們對吳叔知根知底,私下說吳叔比我爸好,要是五姨嫁給吳叔,那樣五姨也有個好歸宿,應昊和小天兩個孩子,相處也融洽。我就是跟你說說嗎!”葉應瀾嘆了一口氣,“倒是我四姨,她說要給我爸守寡。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