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5頁)
“我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老板說話間臉上還掛著笑,手背上的青筋卻因為想到了什麽微微鼓起,“這孩子明明知道她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還覺得家裏有個男人更好,怪我沒照顧好她那個酒鬼爹。”老板極力掩蓋,聲音裏還是多了幾分怨恨。
恐懼,不解,責怪,痛苦。嬴月一邊回憶課本,一邊分辨老板的心思。
心再狠只要不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感覺肯定不好。更何況老板殺的是自己丈夫,哪怕她再怨再恨,從小到大社會潛移默化的規訓下,她也知道這事是錯誤的,甚至可以說罪無可恕。
沒人對她進行心理負擔,她也不可能接受心理負擔,殺人的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在這個時候,她行事的理由,也就是她的女兒在她心裏的位置更重。
愛更深,但要求也會變得更多。人付出都是期待收獲的,對老板來說她付出這麽大代價保下女兒,在她的潛意識裏女兒就應該跟她一個戰線,應該對得起她的付出,孝順聽話懂事。
然而,張瑩瑩可能是聽多了街坊的閑話,又或者把平時遇到的坎坷難堪嘲諷都歸結為她沒有父親,自然而然的,母女倆的觀念分道揚鑣越行越遠。張瑩瑩覺得自己的指責沒什麽,哪有怪孩子的母親,更何況家裏只有她一個孩子,母親以後還要靠她生活。
如果是普通的家庭確實沒什麽,偏偏張瑩瑩指責的地方正是老板的雷區,不斷被觸碰到敏感問題,第一次原諒,第二次理解,第三次第四次……次數多了,恨意頓生。
“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那個死鬼的孩子,她就是來討債的!”
“她跟她爹簡直一模一樣,一樣的自私虛偽懦弱只會窩裏橫……”
女兒隨爹,再加上若有所無相似的性情,簡直就像亡者歸來。
愛恨交加。
當河神祭品的事傳來,老板選擇袖手旁觀。
“她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對她下手,可我也愛不了她。”
驟然得到消息的張瑩瑩目瞪口呆,可木已成舟,且平時跟著白荇大部分都是陽春白雪的生活,張瑩瑩哪裏知道還有收買族老的辦法,只當是運氣不好。六神無主的時候,白荇的未婚夫找上門。
除此以外,大約還有的……
是嫉妒。
“她有的東西已經那麽多了,結果完全看不到,我是有錯,她的朋友呢?白荇對她夠好吧,她就是天生的白眼狼。”
和孤立無援的老板不同,張瑩瑩可以打出和使用的牌其實很多,只是沒有用好。但對張瑩瑩來說這種想法其實也是苛責,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無人教導的情況下沒辦法把所有的資源用到最好簡直是理所應當的事。
她只是足夠普通,但在被生活逼到不得不精明強幹的老板眼裏,這就是原罪。
走出裁縫鋪大門的時候嬴月愣愣的,狼人自曝之後一般不都是殺人滅口嗎?她居然什麽阻攔都沒遇到就可以離開了?
冒出這個疑問的下一刻,身後的裁縫鋪忽然冒出縷縷黑煙。
嬴月:!
嬴月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剛打開門板,一股大火迎面撲來。
從恍惚中回過神,裁縫鋪已經變成火海,周圍的人聲嘈雜,邊上的鋪子慌慌張張叫來人提水滅火。
嬴月還不想在剩下的時間裏被當成嫌疑人,她三下兩下躲開,遠遠望著燃燒的裁縫鋪忍不住猜測老板的打算。
是累了倦了不想繼續,被拆穿就自殺?還是延續之前的打算,就像賣出去的家宅一樣,放把火做掩護,人直接離開?
想不通也不再想,嬴月也懶得尋根究底,相比於虛一晃子的假·新娘張瑩瑩,和副本相關的祭品應該是真·新娘白荇。
說到白荇……
“啊”嬴月眨眨眼睛想到族老的話才反應過來。話說,白荇都知道真正的祭品是自己,能沒反應過來張瑩瑩的問題?那還花錢請她去救祭品新娘——
是的,沒毛病,沒說是張瑩瑩,祭品新娘不就是她自己?
嬴月:……
這個副本的土著小心思都好多啊,就顯得嬴月很單純。
單純=天真可愛=小傻比
嬴月:淦!
罵過了嬴月繼續思考這個副本到底怎麽搞。人心至亮,柳暗花明;人心至暗,灰飛煙滅,她怎麽搞人心至亮?
更新情報後,嬴月發現大事不妙。不說玩家,自相殘殺瘋了一樣抓同類,就是土著,最可憐的祭品新娘白荇也是有自己的手段在,和純潔的小羊羔相去甚遠。她哪裏搞人心至亮?大家都離秩序善十萬八千裏。
感覺受到欺詐的嬴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