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偏科(第2/3頁)

薄韌不滿道:“不要在意這種細節。我正抒情呢,你不要擡杠。”

楊樵是在逗他玩,說:“好的,你為我哭了,然後呢?”

薄韌說:“就哭了一小會兒,不長,最多五分鐘,有可能還不到三分鐘。”

楊樵道:“不是要抒情嗎?對我就只有三分鐘的情嗎?”

“我只哭了一會兒,不是因為我不難過了。”薄韌又有點難過,說,“是因為我忽然想到,你不在的時候,根本沒有別人會來哄我。”

楊樵刹那也難過了起來,差一點也要哭了。

他和薄韌在相處的這麽多年裏,一直都是彼此最堅實最可靠的夥伴,自幼年起給與對方的陪伴,有著雙方親人都無法取代的特殊意義。

在他們分別的這一年裏,薄韌一定也有過很多個無比孤獨的時刻。

同時楊樵也有點慶幸,還好沒戴眼鏡啊,還好現在看不清楚薄韌的臉,不然誰能受得了大帥哥突然搞這種煽情襲擊?

關燈入睡前,薄韌想起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沒有說。

“你要是再一聲不吭地去哪兒,又不和我說,”薄韌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楊樵答道:“知道了。”

秋風掃落葉,把夏天吹得了無痕跡。

高中生們正式開學,開始了新生活,於他們面前展開的青春畫卷,既波瀾壯闊,又著實匆忙。轉眼就到了高一入學後的第一次期中考。

明天就要考試,今晚的晚自習上,薄韌不像平時寫完作業就睡覺和玩耍,而是在瘋狂地臨陣磨槍,課間休息時,他都還抱著政治和歷史課本,一目十行地速讀速背。

“我去,”坐他前面的鄒冀一回頭,說,“這麽用功啊兄弟?”

薄韌在沉浸式默書,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

鄒冀仔細看了看,發現薄韌面前攤開的政治書上,那筆記的字跡分明是楊樵的。

楊樵寫得一手好字,每處筆記都做得很整潔,單看每個字又筆鋒俊逸,很是灑脫。薄韌寫字就只是工整,仔細一看,單字猶如是狗啃出來的。

“你看完了給我也看看,”鄒冀見薄韌有學霸幫畫重點和提供筆記,好生羨慕,癡人發夢地說,“楊樵做的筆記,沒準能助我政治及格。”

楊樵從教室外面進來,提著兩個打滿水的樂扣杯,看到鄒冀在對薄韌嘰嘰咕咕,而薄韌不為所動。

“別浪費口水了,”楊樵提醒鄒冀道,“他背書的時候特別專注,一般聽不到別人說話。”

他坐在薄韌身旁的位子上,把那兩個一樣的水杯並排放在他們桌子的正中。

班主任對於班裏的座次不太在意,只交代給班幹部,出於保護視力的目的,每過半個月讓同學們調整一次即可。

薄韌和楊樵自發地結成了同桌,被薄韌無情拋棄的鄒冀也不在意,轉移到了他倆前排,還能和臭味相投的薄韌就近一起玩耍。

“還真是知識改變命運呐,”鄒冀懷疑地吐槽道,“學習竟能讓他一秒變成聾子?”

楊樵道:“真的。”

他為了證明給鄒冀看,轉過來對薄韌說:“餅幹,小餅幹?喝水了,你喝不喝水?”

這招貓逗狗一樣的口吻,薄韌居然毫無反應。

平時如果叫他這個雅號,他立刻就要來捂嘴了,不是太喜歡被提起初中曾是個小矮子的黑歷史。

鄒冀嘖嘖稱奇,他和薄韌同班了三年,還沒見識過薄韌竟還有沉浸式汲取知識的一面。

楊樵自然是一清二楚,沒人比他更了解薄韌。

薄韌小時候啟蒙是從阿拉伯數字開始,口算心算,還會打算盤,到得上幼兒園才開始試著學第一個漢字,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後來偏科一直都極其嚴重,文科絲毫不開竅,特別是政治歷史課,老師在講台上剛一張嘴,他就秒睡。

但他有個很厲害的地方,考前一天突擊溫書,全神貫注地把學過的文科教材看一遍,凡需要背誦的知識點就都能記住,到考場上唰唰作答,如有神助。

鄒冀只知道他雖愛玩但成績一直還可以,只當他是格外聰明,卻不知道他竟有這項超能力,聽楊樵說了後,羨慕得直要流口水:“真有這麽神奇?”

楊樵無奈道:“最神奇的是,一出考場,那些知識點他就立刻忘光了。”

他猜測應該是這樣,薄韌不懂那些史政知識點是什麽意思,更沒有融會貫通,只是憑借超強記憶力,短時記住了而已。

不過這已經讓鄒冀萬分向往了,考完忘了有什麽關系,考場上能作答就很厲害了。

“他會聾到什麽時候?”鄒冀的同桌在旁好奇問道。

“等他看完書就好了。”楊樵道。

鄒冀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對同桌說:“想不想看鄒大夫妙手回春?”

同桌笑著做“請”的手勢,道:“您來,神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