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撒花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薄師傅終於下班啦!

經歷晚高峰的焦灼擁堵,他最終順利來到高開區,到了楊樵新家的門口,在門鎖按鍵上,幸福而快速地按了他自己的生日,門鎖開,他推門而入。

家裏沒開燈,楊樵沒在一樓。薄韌又上樓看了看,也沒看到人,心裏一咯噔……跑了嗎?後悔了?在躲他?

他立即又否定了這些想法,楊樵怎麽可能這樣對他。

他摸出手機給楊樵打電話,果然楊樵很快就接了。

“我在便利店買東西。”楊樵道,“餓了,出來買盒飯吃。”

已經過了七點半。薄韌猜他可能是等自己等不及了,忙開門又出去,對電話那頭的楊樵說:“別吃盒飯了,我找你吃正經飯去。”

楊樵道:“好,在北門外的羅森。”

時值四月底,天黑後的雲州,溫度還是有少許涼意。

楊樵在淺藍襯衣外,套了一件白色牛仔外套,站在便利店的招牌下,看到薄韌過來,他便對薄韌笑了下。

薄韌只覺得迎面被春風吹了一個大跟頭,臉和心都在微微發著熱。

這幾年裏,他常常也會覺得,楊樵長大後,是變得越來越好看了。

年輕男生的身條一抽開,兩頰嬰兒肥一褪下去,就會有“長相明明還是那個長相,但就是變帥了很多倍”的效果。高考後楊樵去做了飛秒,那雙薄韌暗暗喜歡了很久的眼眸,徹底告別了厚鏡片的封印。

不過,過去的“好看”和今天的“好看”,還是很不一樣。

因為有過了親密接觸,薄韌的腦子開啟了智能聯想……嗯,這外套真白,襯衣很滑。

“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楊樵倒是神色如常,和昨天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不小心犯了點小錯誤,”薄韌解釋自己為什麽這麽晚,說,“臨下班去找領導做檢討,耽擱了。”

他把中午打卡誤傷書記的事講了講。快到下班點,他去書記那裏送了書面檢討,當面致了歉。

書記雖然紅了一只眼,卻也很大度地沒和他計較,還很親切地反問他,對工作安排是不是有什麽意見?那謠言雖然誇張,應該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吧。

他就坦白說了自己的輪崗體驗,制度的制訂有科學做理論基礎,但在實踐中淪為了形式主義。

“……”楊樵道,“你還真整頓職場去了啊。”

薄韌道:“他都主動問我了,我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啊?”

他正經上班還沒滿一年,本碩連讀期間,幾次實習也都是跟著導師,或是導師的關系。畢業進了單位,是被當做人才儲備來重點培養,基層輪崗雖然辛苦,也沒人真的為難過他。

他有時候就還像待在象牙塔裏一樣,很“天真”。

這話換了是鄒冀聽到,肯定是又要對他進行職場人情世故的指導了。不是說非要溜須拍馬,還是要講究點技巧。鄒冀摸爬滾打,賺到的每一分錢都有三厘人情在裏邊。

薄韌現在也已經反應過來,懷疑是犯了蠢,說:“我是不是又做傻事了?”

“這也沒什麽。”楊樵卻覺得他這樣也很可愛,道,“反正是鐵飯碗,最多書記給你小鞋穿,又不能開了你。”

薄韌就也把這事拋在腦後了,看楊樵兩手空空,問:“你買的盒飯呢?不是扔了吧?不吃也拿回去,明天早上我可以當早飯。”

楊樵道:“沒買,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付款。”

“那,”薄韌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道,“我們去吃什麽?”

楊樵說:“我不知道。”

薄韌顯然也沒什麽主意。

楊樵說:“要不叫鄒冀來?他最知道哪裏有好吃館子。”

他作勢拿出手機,要給鄒冀打電話。

“行,你叫他來,”薄韌突然當場化身漢尼拔,道,“他一來我就把他活吃了。”

“你幹什麽?”楊樵一本正經道,“鄒唧唧那麽愛你,你就這樣對他?”

薄韌道:“我是不知道哪裏有好吃館子嗎?我心思就沒在吃飯這事上。你真不明白還是在裝啊?”

“哦——我明白。”楊樵恍然道,“你還在擔心你們老書記啊?他被你傷到那只眼睛,到底怎麽樣了?”

“……”薄韌要吐血了,冷冷的語氣胡說八道,“瞎了,已經買好船票,要去加勒比當海盜了。”

自從楊樵大學專業選了新聞,每一次再見面,薄韌都覺得他比上一次“不好惹”幾分,到後來他做了自媒體,更是不得了,小木頭變成了能言巧辯的木頭總,惹不起,是真惹不起。

小時候薄韌說什麽,楊樵就附和什麽的那種好日子,幾乎再沒有過。

楊樵被這海盜梗逗笑了,薄韌裝酷哥也裝不過三秒,楊樵用手指來撓了撓他下巴,他就馬上破功,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