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玩具(第2/4頁)

就這樣吧。

被薄韌當是玩具戲弄也無所謂了,反正都已經十幾年了,後面也仍有幾十年,還差這兩天嗎。

“你個神經病,”楊樵用出了畢生臟話的功力,罵了薄韌一句,“你是屬狗的嗎?”

薄韌哪裏還能不明白,這代表著氣消了啊。

他馬上笑起來,兩手一環,把楊樵圈在自己懷裏,說:“對對對,我是屬狗的,我是神經病。你明天還走不走了?”

楊樵道:“不要跟我說話,不想理你。”

薄韌在他耳邊笑了起來。

過了會兒,他又伸手想摸自己咬過的地方,被楊樵照臉塞給他一大塊西瓜。

鄒冀眼看著兩人好像要掰。

居然就這麽好了……好了……更好了。

兩天後,楊樵回了北京,要忙他自己的事,事情很多,非常多。

暑假裏,薄韌在家也用功讀書,父母對他的表現都很滿意。

苦讀到了九月,大三開了學。

知識顯然滿足不了薄韌的馬斯洛需求,他處在一個可以用“欲壑難填”來形容的奇怪狀態裏,每天都想發脾氣,不知道哪來這麽大的戾氣。

國慶長假,楊樵又有事,楊樵又沒有回雲州來。

十月中的一天,薄韌正在自習室裏看書,突然就實在受不了了,要瘋了。

他把書一扔,拿著手機沖出去,到走廊裏給楊樵打電話。

他非常生氣地問楊樵:“你到底還回不回來了?”

楊樵道:“怎麽了?我在開會。”

薄韌道:“你再不回來,我就去北京找你了!你每天到底在幹什麽?”

“你沒課嗎?”楊樵只好從會議室裏出來,在外面和他講電話,道,“今天才周二。”

薄韌不講理地說道:“我就不能逃課嗎?你到底回不回來?”

楊樵:“……”

於是楊樵又在計劃外,挑了一個周末,回來了兩天。

薄韌已經考到了B2駕照,偶爾薄維文那邊忙不過來時,他可以去幫忙開下貨車。

薄維文另外還買了輛家用代步用車,一輛國產新能源。

這一次,楊樵在家裏過了兩天。

他回京的前一天,薄韌從家裏把這車開了出來,帶楊樵離開雲州中心繁華區,到臨近市郊的公園裏玩。

濕地公園對面的樓房住宅區建了起來。那一年這還很荒涼時,他們和其他朋友們,一起到這裏露營燒烤過。現在林立高樓之間,沿著河畔,建成了這一個小型市民公園。

夜裏七八九點鐘那一陣子,公園裏遛彎的居民還是很多,河畔小廣場還有好幾個廣場舞團大混戰。

廣場下方,沿河的地方鋪了木板棧橋,夜間棧橋人很少,因為光線差,又是秋老虎時間,臨河蚊子既多還很兇,正經人不去那裏。

只有薄韌和楊樵坐在棧橋上,不過倒是做足了準備,薄韌還帶了防蚊貼和花露水。

兩人挨在一起打遊戲,本來是還規規矩矩坐著,過了不一會兒,變成楊樵仍坐著,薄韌躺下,枕在楊樵腿上。

楊樵一回來,薄韌的脾氣神奇地變好了,看什麽都順眼了。

遊戲裏的臨時隊友打得一塌糊塗,比楊樵的技術還菜,他也不在乎。

他從自己躺著的角度,不停地去看楊樵的臉。

微暗的光線裏,楊樵的輪廓和他無數次幻想中的古希臘雕塑,更加重合在了一起。

九點半後,公園裏人少了,廣場上跳舞的叔叔阿姨也都回了家,好像就只剩下他們倆了。

薄韌放下手機,觀察四周,開始預謀什麽。

楊樵看他那眼神,懷疑地警告道:“今天你再咬我,我就……殺、人、拋、屍……正好把你沉屍河底。”

薄韌還枕在他腿上,配合地做出“這麽可怕嗎”的表情。

昨天午夜十二點半,他倆已經滿雲州的壓了一晚上馬路,壓得路上都沒幾個人了,薄韌才騎了電瓶車,晃晃悠悠送了楊樵回家。

在楊樵家樓下,兩個人抱了抱,說是告別。只沒見過誰家好朋友擁抱告別,是抱了足足五分鐘,都還不撒手的。

直到兩位當事人自己都覺得“差不多得了”的時候,終於決定分開,告別儀式可以結束了。

就在結束前的那幾秒裏,薄韌出其不意,在楊樵脖子上咬了一口,咬完不等楊樵再揮拳頭,他騎著車就跑了。

留下一個被咬暈了的楊樵,雲裏霧裏,覺得好像……好像不是在戲弄他,是有那種意思……是吧?

薄韌確實是在打這種算盤,他一個打挺,從楊樵腿上起來。

楊樵也立即起身,想要躲開他,他一把將楊樵撲得仰面摔躺在棧橋上。

“別咬我。”楊樵的眼睛仿佛倒映著兩輪天邊的月亮,臉上和聲音裏也都是笑意,說,“你還真當自己屬狗了嗎?”

薄韌沒有說話,在他上方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