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夫夫相(第2/3頁)

文京不敢隱瞞,整個復述了一遍。

他眼睜睜看著他父親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

文世昌說:“幸好你這夫婿是個要面子的人,沒臉出去與人結交,否則你我父子二人,非死他手裏不可。”

文家出了變故。

文家的贅婿,悄無聲息在家裏看著他們往來頻繁,神神秘秘。

暫時不知道他有沒有掌握其他消息,依著文世昌對他的了解,以及最後要送他去京城的舉動,都沒能讓張遵祖說出威脅的話,文世昌判斷張遵祖尚不知道他們私下裏做了什麽。

這個變故打得謝星珩措手不及。

文家這條線暴露,他的一切行為就都是明牌了。現在不是明牌的好時機。

謝星珩垂眸深思,問文世昌:“他恨你們嗎?”

文世昌苦笑,這時的他,沒有了在外頭的囂張模樣,純然一副憔悴老父親的樣子。

“應當是恨的。世間如你一般心性的人太少,我看他養不熟,就想壓著他。哪有看著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的道理?但我只是不讓他耍男人脾氣罷了。”

只這一條,就足夠讓人記恨了。

在外擡不起頭,在內也擡不起頭。

謝星珩說:“不能送他去京城。他去了京城,極有可能告禦狀,說你我二人背叛之事。哪怕沒證據,以現在局勢而言也太危險了。你若舍不得殺,就秘密關押起來。明年之前,他都不能見人。”

這話說完,謝星珩稍有怔愣。

歲月無情,他與原來的世界、原來的自己越發遙遠陌生了。

殺人的話,都能隨口說出來了。

文世昌怕在海城內引發事端,想著把他送到別的府縣裏盯著。

謝星珩同意了。

“讓劉進賢搭把手。”

他倆說完事情,文世昌就從江家離開。

江知與目送他走遠,才去找謝星珩問出了什麽事。

謝星珩罵了兩句。

“會咬人的狗不叫。”

文京跟張遵祖都很少出門,文京只在周邊幾家鄰居間走動,張遵祖是一個朋友都沒有,認識兩年多,謝星珩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謝星珩當他是頂級社恐,害怕生人。原來憋著壞。

江知與皺眉。

“是我疏忽了。”

這條路走了太多次,也太順利,沒想到會突然生出事端。

謝星珩說:“沒事,把人控制住就好。”

謝星珩是這樣說的,但他心裏有非常不妙的預感。

通常認為沒有問題,就會出大問題。

他恨恨拍了下桌子。

江知與看他氣成這樣,先是寬慰了他一句:“戰局瞬息萬變,他不一定趕得上。”

然後說:“我們心軟,總有人心硬。”

謝星珩有段時間沒教他東西,成長到現在,江知與足夠獨當一面,他無需像盯著小孩子一樣,時時看著,時時糾正。

但今天,謝星珩要跟他說一個事。

“人都有軟肋。這個軟肋,高於名利錢權,高於理想抱負,也高於生命。”

但願文世昌,不會軟在文京的眼淚裏。

江知與眼神有了變化,謝星珩又說:“事情難就難在這裏。他還沒做出出格的事,我們動手了,就太過陰狠。這會讓文京記恨。

“一個交際圈淺,自認找到了愛情的人,很會鉆牛角尖。他悲痛欲絕,傷心難過,累及身體後,文大人會心疼,會追根溯源,發現這事錯就錯在我們太過分。

“他這輩子就一個孩子,活到這歲數,所求理想與官職,無非是保孩子平安。真到那時,我們會決裂,他會倒戈。”

江知與的腦袋也痛了起來。

夫夫倆隔著時段,做了同樣的事,他也在恨恨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不論他們怎麽為難,隔天清早,文家都有一輛馬車離開海城,說送哥婿去京城趕考。

得知文京同行以後,謝星珩跟江知與的心都沉了沉。

相反,文世昌為著彌補這個錯誤,做事異常積極,積極到謝星珩需要提醒他不要太過惹人注意。

新的一年,糧價上漲,滿城上下,由官及民,都死氣沉沉。

江知與在這一年忙得厲害。他參考豐州縣逛小集的模式,海城沒有的商品,就盡力找原料去做。

豐州那麽個小縣城,都能做到基本的自給自足,海城怎麽不可以呢?

走這一步,是極為冒險的。因為在籌集軍費的時候,他做了一些吃力費時,短期見不到效益的事。

新張貼的招工信息貼出去,響應的百姓極少。

江知與考慮到百姓們現在的處境和對朝廷的信任度,換了一個方式,在海城擇地劃分區域,開小市集。

百姓們隨時可以去以物易物,除了亂七八糟的破爛,基本都能有所收獲。

余下沒換出去的東西,皇商賬上支出一筆銀子,先買下來,再根據各區域百姓的需求,另做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