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安慰(第2/3頁)

朝朝訝然:宗擎雖是書生,可跟著他父親幫忙打理梧山書院幾年,早就歷練出來了,辦事幹練,行事極有章法,怎麽都跟“書呆子”三字聯系不上吧?而且,竇瑾什麽時候認得宗擎了?

竇瑾告訴她:“你先前不是考慮買武安伯家的地嗎?我就特地跑去那地看看,離書院究竟有多遠,結果就撞見他了。一和我說話就臉紅,結結巴巴,傻裏傻氣的,長得倒還算清秀。”

朝朝托腮,實在想不出,從來都是進退有據的宗擎,什麽時候會一說話就臉紅,結結巴巴的?

朝朝乜斜她:“該不會是你太兇,嚇到他了吧?”

竇瑾回憶:“有可能,他見到我之前,我碰到了幾個不長眼的村霸,和他們起了沖突,剛把人教訓一通。”

竇瑾的“教訓”可不會只是口頭上的。朝朝扶額,宗擎大概從沒見過這麽彪悍的小娘子。

竇瑾笑道:“不提他了。珍珠冠看不到就算了,其它的拿給我看看呢。”

竇瑾陪朝朝盤桓了大半日,見朝朝舉止神情一如往常,並無多少傷心之態,稍稍放下心來。約定了明日來陪朝朝過生辰,這才告辭。

朝朝送她出垂花門,經過花園時,聽到裏面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竇瑾驚訝:“這是誰啊,這麽開心?”

竇瑾很生氣:朝朝處境如此,花家的這誰啊,沒有心嗎,還這麽開心?

朝朝不在意地道:“是嫂嫂把柔姐兒接回來了,嫂嫂怕她一個人無聊,又接了幾個宗族中的姐妹過來陪她。”

竇瑾冷笑:“你們家一出事,她就忙不叠地跑了,現在居然還有臉再回來?你嫂子不愧是和她一起跑的交情,還怕她無聊,請人作陪!”

朝朝似笑非笑道:“大概是看我不中用了,想靠她聯姻翻身吧。”

竇瑾一怔,領會了朝朝的意思,差點炸了:“憑什麽?”

朝朝安撫地拍拍她:“我都不氣,你氣什麽?她要能成功,也是她的本事。”

竇瑾簡直想擼袖子:“你祖父祖母就不管?”

朝朝想了想:“祖父祖母應該是樂見其成的。她能嫁得好,也是以花家女兒的名義。對花家沒有壞處。”

“可對你有什麽好處?”竇瑾義憤填膺,“朝朝,你知不知道,前幾日翰林院文家幾位小娘子辦桃花詩酒會,她也去了,背地裏將你和姜……”她意識到不對,及時收口,避開了那人的名字,繼續道,“將當年的事,還有趙旦出家的事拿出來嚼舌根,還說,說你……”

朝朝不動聲色:“說我命犯孤煞,嫁不出去嗎?”

竇瑾一愣:“你怎麽知道?”隨即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問傻了。朝朝在這個圈子這麽多年,一直是貴女之首,就算現在大不如前,這點消息渠道總是有的。她不由氣道:“你既然知道了,這也能忍?”

朝朝自嘲地笑了笑:“其實她說得也沒錯。”

“怎麽沒錯了?”竇瑾的眼圈紅了,“誰說你命犯孤煞了,她這麽胡說八道,還到處和人一起笑你,你不撕了她的嘴,還說她說得沒錯!”

朝朝見她傷心,懊惱起來,拉住她手:“我錯了,阿瑾你別傷心。”

竇瑾氣道:“以後不準你這麽說。”

朝朝乖乖應下。

竇瑾又道:“還有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快些打發了她。”

朝朝搖頭:“暫且留著她,幫我擋麻煩,有何不可?”

竇瑾一愣,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朝朝沒有多解釋,柔聲道:“好阿瑾,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心裏有數。”

*

第二天便是朝朝生辰。今年不同往日,因趙旦出家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朝朝不便外出露面,晨間去三春堂吃了一碗長壽面後,便由俞太夫人帶著花柔、羅氏和兩個孩子去大護國寺,代她祈福。

朝朝在家無事,正好將那枚“偷得浮生”的閑章收尾。這章她刻得滿意,完工後,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決定拿去給祖父指點品評。

她的刻章之技是祖父手把手地教出來的。

知道趙旦出家的事後,祖母和嫂嫂都松了一口氣,祖父卻把自己關在了半日閑中,誰也不見。

朝朝知道,趙旦對祖父來說,是君,是孫婿,也是弟子,為了培養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祖父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趙旦做出放棄花家的選擇,縱然理智上能理解他的選擇,但祖父的難過和失落不會比她少。

可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她必須見祖父,告訴他自己和趙韌的約定。

半日閑門口守著兩個面生的勁裝男子,裏面靜悄悄的聽不見動靜。朝朝心中奇怪:祖父難道有客?正猶豫要不要叫人通傳,勁裝男子似乎認出了她,恭敬地行了一禮,讓開了路。

朝朝問:“祖父在裏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