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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紮聽到有人敲了敲房門,便知道是侍祭送茶來了。這已經成了規矩,只要這位大聖母熬夜工作,侍祭就會端茶過來。桌子上放著一件伊克斯的時器,她看了一眼:淩晨1:23:11,這種設備的誤差一百年都不會超過一秒。

她答應了一聲,門外的侍祭應聲走了進來。女孩金發白膚,眼神冷靜,觀察敏銳。她走到塔拉紮身旁,彎腰擺放著茶盤裏的器皿。

塔拉紮沒有顧及女孩,全神貫注地盯著桌子上剩余的工作。還有這麽多事情要做,工作遠比睡眠重要。可是她的頭疼了起來,一陣眩暈,好像大腦將要失去意識一樣,她知道喝茶可以稍微緩解一下這種不適。她把自己逼進了心力交瘁的狀態,現在連站立都成了問題,只有休息一番才能恢復正常。

塔拉紮感覺自己的肩膀和背部肌肉正在不自覺地跳動,侍祭剛要走開,卻被她叫住了:“妹妹,來給我揉揉背吧。”

侍祭嫻熟的雙手慢慢地按揉塔拉紮的背部,將肌肉緊張的部位一一揉開了。這個女孩不錯,塔拉紮想到這裏笑了,她肯定不會差,大聖母身邊怎麽會有等閑之輩。

女孩走了之後,塔拉紮靜靜地坐著,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時間太緊張了,她一分鐘都不想多睡。可是睡覺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她的身體最終提出了無法回避的要求。她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已經不是三兩天就能輕松恢復的問題了。塔拉紮直接起身走進了大廳盡頭狹小的臥室,桌子上的茶一口都沒喝。她吩咐夜間的守衛早上十一點叫醒她,而後便和衣睡在了硬板床上。

她靜靜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將自己的感官與幹擾因素隔絕,進入了中間狀態。

睡意沒有襲來。

她動用了所有自我催眠的辦法,睡意仍然並未降臨。

塔拉紮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後認識到自己無論采用哪種辦法,都無法入睡。中間狀態需要首先緩慢修復她的狀態,而她的大腦此時仍在活躍運轉。

她從來都沒把拉科斯的教會當作一個中心問題,那些祭司已經中了宗教的邪,通過宗教的手段就可以加以操縱。在他們看來,貝尼·傑瑟裏特主要是一個可以幫助他們推行教義的勢力。他們大可保持這樣的想法,這樣剛好正中姐妹會的下懷,防止他們明白姐妹會的真實意圖。

米勒斯·特格這個老家夥!三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伯茲馬利那邊也沒有什麽好消息。地面燒焦了,這是無艦起飛的跡象。特格到底有可能去了哪裏呢?死靈沒準已經死了。特格以前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情,他多年以來一直都很可靠。她讓他執行這項任務就是因為這個,也因為他的軍事能力,還因為他酷似過世的雷托公爵,這些因素都是她們一手安排好的。

特格和盧西拉,絕佳的合作組合。

死靈如果沒死,會不會已經脫離了她們的控制範圍?會不會落入了特萊拉人或者那些離散之人手中?很多可能。特格他多年以來一直都很可靠。杳無音信,難道杳無音信是為了告訴我什麽嗎?是要告訴我什麽呢?

施萬虞和帕特林都死了,伽穆上發生的事情有了一些陰謀的味道。特格難道是敵人很久之前插入姐妹會的臥底?絕對不可能!他家人的情況就可以反駁這種懷疑,特格家中的女兒和所有人一樣不了解他的工作。

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什麽消息都沒有。

謹慎,她曾經告誡特格保護死靈時要千萬小心。伽穆主堡發生的事情,特格事先便預料到了,施萬虞最後一次報告就已經很清楚了。

特格和盧西拉到底把死靈帶到哪裏去了?

他們在哪裏找到的無艦?兩人暗中謀反?

塔拉紮的思維圍繞她心底的疑慮不停地打轉。難道是歐德雷翟的花招?那麽她的同謀是誰?盧西拉?歐德雷翟和盧西拉只在伽穆見過那一面,之前從沒見過。莫非她們在那之前見過?莫非有人和歐德雷翟私下串通一氣?歐德雷翟沒有這樣的跡象,可是證據在哪裏?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盧西拉的忠誠,兩個人都一直在嚴格執行自己的任務。可是,兩人就算暗中共謀,也會嚴格執行自己的任務。

事實!塔拉紮迫切需要了解事實!她聽到了長袍摩擦床鋪的聲音,這聲音和滿心的憂慮打破了隔絕感官的意識。塔拉紮放棄徒勞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等待進入放松狀態。

先得放松,然後才能入睡。

離散之人的飛船在塔拉紮疲勞的腦海中迅速飛過,他們乘坐數不勝數的無艦回來了。特格莫非是從他們那裏弄到的飛船?塔拉紮安靜地思考著這種可能性,同時也在安靜地思考伽穆和其他地方的可能性。她想一艘一艘數清腦海中的飛船,但是它們的飛行方式全無秩序可言,實在不利於引導睡眠。塔拉紮一動未動,但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