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守驛之戰(第2/3頁)

符太笑意盈面,雙目生輝的搜索敵叢裏某一目標,嘆道:“參師禪呵!你躲在哪裏呢?本人現在最掛念的正是你呵!”

龍鷹和博真都聽得毛管聳動,他的說話注入了某種近乎渴望又充滿殘忍冷酷意味的情緒,以他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出來,仿如陰魂不散的索命冤鬼在找尋陽間的死仇。

符太背托一枝丈二長的木擔杆,不用說也知他剛才去尋趁手的武器,好在戰場上“盡興”,大開殺戒。當然!於他來說,是殺敵而非殺人。

符太聰明絕頂,看破己方最大的危機,是被以參師禪為首的高手團逾墻而來突破一角,打開缺口,那時驛內除符太外,將沒有人能活命,包括龍鷹在內,因他不會像符太般,棄下眾人溜之夭夭。

博真以驚疑不定的眼神瞅符太一眼,沉聲道:“鷹爺誘參師禪說話,他並沒有中計。”

戰鼓聲起,敵人再次推進。

主力軍旗幟飄揚,還打出旗號,配以擊鼓戰號,指示全軍的進退。

一如龍鷹所料,敵人稍回過氣來便立即發動進攻,但因體力消耗和在雪地作戰緩而不急,到逼至某一距離,方會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攻破山南驛。龍鷹舍東、西兩墻,正是針對敵人戰術,集中力量,大幅縮短防線,死守南、北兩墻。

驛堂中門大開,負責支持的老弱婦孺將桌椅全搬出來,堆往靠墻處,疊得比圍墻還高,又灑以火油,不單沒人害怕,還似興高采烈,非常好玩。

龍鷹目注敵人:心忖如果守的是神都三十丈高的外墻,眼前的敵人便是來送死。

博真從容道:“我們已做好了防煙霧的準備。”

龍鷹沉聲道:“符太你可能殺漏了個奸細,混進來的是兩個人。不過也難怪你,他比我更早到山南驛來。”

博真駭然道:“是誰?”

龍鷹道:“記得嗎?博真兄剛與人角力勝出,我坐往你對面去,有人在人叢外故意以飄忽的聲音戲弄山欣,指失去的東西等於她的親生女,其時我還以為他屬傑天行一方的人,已隨傑天行離開,到前一刻我捕捉到他在東南角的說話聲,才知他仍留在我們中。”

符太失聲道:“你看著前面的敵人,耳朵竟能關照在東南角的說話聲?這是什麽功夫?”

博真一時仍未會意,道:“問題出在哪裏,為何不立即拿人?”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值此生死存亡之刻,有能者自應挺身而出,負責打硬仗,而此人竟龜縮不出,目下所處位置又是可藉鏡片反射朝陽的東南墻交界處的角樓,是為方便向驛外敵人暗送消息,最重要是尋得小弟開戰時所處的位置,好來個避強擊弱。”

博真佩服道:“如果此人曉得一句話竟泄漏底細,還因此掉命,肯定非常後悔。難怪突厥人肯定鷹爺在驛內,豈知鬼使神差,奸細到客舍趁熱鬧時,鷹爺卻從前堂離開。”

符太道:“是否敵人攻墻的一刻,方動手宰人?”

龍鷹道:“那正是敵人中計的一刻,你們由地面潛往東墻,先知會方雄廷,做好一切準備,我在這裏裝模作樣一番,才趕去與你們會合,予參師禪一個迎頭痛擊。”

符太和博真領命去了,看符太閃亮的臉,龍鷹很懷疑他體內流的是不是正常人的血液。

而對丹羅度,他不得不重新估計。

觀其布局,他早看穿龍鷹的目標並不止於邊遨,而是將遮弩亦計算在內,故於北上的所有交通要道布下高明的探子。不過任丹羅度智比天高,也猜不到他志在拿達斯要塞,皆因那是不可能的,縱然他擁有十倍於現時實力的精兵猛將。

丹羅度犯了與其它人同樣的失誤,是永不曉得龍鷹究竟是什麽東西。

敵人逼近至二千步內,步兵開始增速,踏在雪地上發出整齊劃一“喀!喀!喀!”的足音,自然而然營造出進攻的節奏感和予龍鷹一方的壓逼感,不過龍鷹見敵兵每一步都深陷積雪裏,便知對方舉步維艱,走快點亦辦不到。

兩翼來的騎兵靈活多了,在他們放騎猛進下,步軍將得到掩護,破外墻而入,如驛內不是另有布置,敵人不單可直接攻打堂門,還可沿圍墻設置附設在角樓下的石階,撲上墻頭。

前後東、西兩門,恰是原為軍堡的山南驛最脆弱的地方。

龍鷹掏出折疊弓,張開,另一手挾來四箭,架其中之一於弦上。

號角聲一轉,變得高亢入雲,充滿殺伐的意味。

突厥戰士齊聲發喊,確有震天裂地的威勢,盡收先聲奪人之效。

蹄聲驟起,十多股騎兵隊像十多道旋風,四面八方的朝山南驛卷去。

龍鷹滿弓連環四箭,兩翼領前的敵騎立即有兩人墜馬,可是敵騎已成勢成形,幹掉四人或四十人,只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