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豹突擊隊(第10/11頁)

雖然我並不肯定,但我認為我的室友就是在那天晚上決定放棄的。僅僅因為目睹了我的遭遇,他喪失了鬥志。我不知道他當時認為我會怎麽想。

在入門訓練期間有一次,當我們正在進行夜間跑步訓練的時候,一位教官是從樓下爬上來,鉆進一扇開著的窗戶,然後把一個家夥的房間弄得一團糟,把東西扔得到處都是,還把洗潔劑倒在他的床上。接下來他按原路爬了出去,等大家回到宿舍以後,敲開那個可憐的家夥的房門,要求檢查房間衛生。那個家夥搞不清楚自己是應該大發雷霆還是應該傷心欲絕,結果用了大半夜的時間打掃衛生,而且在淩晨四點半時還得同我們其他人一起去洗"淋浴"。

幾周後我問裏諾這件事的時候他告訴我:"馬庫斯,肉體幾乎可以承受一切磨難。需要訓練的是精神。對那個家夥這樣做是為了考驗他的精神承受力。你能面對這種不公正嗎?你能受得了那種不公平,那種挫折嗎?在此之後你能繼續緊咬牙關,依然意志堅定地向上帝發誓永不放棄嗎?我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人。"同前文一樣,這裏並不一定是裏諾教官的原話。但我的確感到豁然開朗,而且把他的每一句話都銘記在心。相信我,沒有人在與他談話之後依然感到疑惑不解。到目前為止,我還只是描述了最初兩周在陸上和遊泳池中的訓練情況,還沒有講清楚教官當時是多麽強調正確的、均衡的飲食。他們開設了專門課程,讓我們牢記必須食用大量水果和蔬菜,並攝入成噸的碳水化合物和水。

道理很簡單: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像保養好自己的裝備一樣,要確保身體攝入充足的營養和水分,每天都要喝一到兩加侖的水。開始任何科目訓練之前都要灌滿水壺。只有這樣,當你挑戰身體極限的時候,你的身體才能夠挺得住。而在隨後的幾個月更加艱苦的訓練中,毫無疑問你們必將挑戰這些極限。

我記得在這方面出現了很多問題。盡管只在基地待了幾天,大家卻都感到了不適:肌肉酸漲,肩膀、大腿和背部疼痛,而這在以前都是從未有過的。

負責這方面訓練的教官警告我們,除非是為了退燒,不要服用醋氨酚之類的強力鎮痛藥物,不過服用一些布洛芬是可以理解的。他承認,如果沒有布洛芬,我們很難熬過未來的地獄周。他還告訴我們,醫務處會確保我們得到足夠的劑量以緩解疼痛,但劑量也不會太大。

我記得當時他淡淡地說道:"你只要在這裏呆著,那就肯定會感到疼痛。我們教官的工作就是要讓你感到疼痛。當然,我們並不會要大家成為殘廢,但我們必須要讓大家感受疼痛。要成為一名海豹突擊隊員,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我們需要證明大家能夠經得起嚴刑拷打。對付疼痛的辦法就在你的心裏。不要向疼痛屈服,鼓足勇氣去挑戰各種訓練科目。時刻提醒自己你是多麽希望繼續留在這裏。"入門訓練的最後科目是劃小艇——傳說中的小型充氣橡皮艇,俗稱小不點兒船。這種船長十三英尺,重將近一百八十磅。它非常笨拙,難以操控,但巴思學員們就用它來把自己鍛煉成為一個個緊密的整體。他們劃動短槳,沖過湧入的海浪,大概七分鐘後再把這東西拉到沙灘上,排好隊等教官檢查。至少在我們看來情況就是如此。

我們穿著救生衣列隊站在小艇旁。艇裏面的短槳擺得整整齊齊,船頭船尾的繩索都仔仔細細地繞成一盤,放在小艇的艙板上。一切物品的擺放都要精確到英寸。訓練一開始就是一系列的比賽。在此之前,每個小組都選出航海經驗最豐富的隊員擔任艇長職務。艇長列成一隊,將短槳斜靠在肩膀上呈"肩槍"的姿勢,然後向教官們敬禮,並大聲報告自己的小艇已裝備就緒,隊員們已做好出發準備。與此同時,其他教官開始檢察每艘小艇。如果有一根短槳位置擺放不當,教官就會抓起短槳扔到海灘遠處。我們第一天參加這種訓練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當時站在我旁邊的一個家夥立刻沖了出去,想撿回短槳並把它放到正確的位置上,但不幸的是,他的遊泳搭档忘了跟著一起跑過去,結果教官大發雷霆。

"趴下!"他喊著。我們全都穿著救生衣趴到沙地上,雙腳擱在橡皮艇上,開始做這種最折磨人的俯臥撐。耳邊飄來裏諾的聲音:"一人犯錯,眾人遭殃。"我們把小艇劃離岸邊,在海上你追我趕,一直劃到雙臂欲脫。每一組艇員都齊心協力地劃著自己醜陋、扁平的小艇,拼命跟其他組比賽。這可不像是耶魯大學與哈佛大學在美國康涅狄格州泰晤士河上舉行的賽艇比賽,每艘艇的艇員動作優美,整齊劃一,你在這裏只會看到一個水上瘋人院。但是我喜歡這種瘋狂競賽。這項訓練適合個兒大、強壯、劃槳有力的家夥。而且他們得玩兒命地劃。它也適合強悍的舉重運動員,他們能夠跟其他艇員一起把小艇從水中拉出來,然後舉在頭頂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