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白通的獵人(第7/14頁)

“你這個家夥,究竟做了什麽?”

沒想到是剛才像在玩你比劃我來猜的遊戲似的,一直用手指指揮的男人的聲音。當領導的那人突然用巴掌扇了年輕獵手的臉頰。臉被打腫的年輕人站直後喊道:“對不起,謝謝您的教誨。”

美麗百分百的公司,好像某種嚴格的體育團隊。

男人們又回到了尋找獵物的搭訕工作中。我從陰涼處的花壇邊站起來,走向剛才被扇耳光的年輕小鬼。接近傍晚時分,地鐵口出來的人增加了不少。我從背後悄悄地對他說:“真是夠辛苦的呀!”

小鬼轉過頭來,未露出一絲笑容。男人對他們沒有什麽用吧。他瞪著我,把我的裝扮看在眼裏。我輕輕地低下頭:

“對不起,剛才我一直在看這邊。你的工作怎麽樣?能拿到提成的錢嗎?”

曬黑的小鬼好像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呃,我現在被迫做上門推銷的工作。但是不管我怎麽努力,工資卻一點都沒漲,因為不是按績效分提成的,所以我現在正在苦惱要不要辭掉這份工作。”

小鬼扭過頭去,重新把目光投向出閘口的人群。那是尋找獵物的視線。

“雖然我們是提成制的,但工作可不輕松。必須絕對服從上面的指示。即使被打了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我裝成一個只關心錢的傻子,說道:“但是你們是提成制的呀,真羨慕。”

小鬼覺得我在妨礙他的工作,好像很焦躁。

“真啰唆!不要站在這兒了。我們公司在網上有招聘廣告,在Brad宮元的美麗百分百的網站上也有,你自己去看吧。我事先聲明,我們這邊崗位的競爭也很激烈。”

我鞠了一躬,站直後說道:“明白了。謝謝前輩。”

我從可憐的小鬼那裏得到了好主意。我的感謝不含任何雜質,是非常真誠的。

我不想坐傍晚高峰時期的山手線,所以順著電車沿線走回了池袋。沐浴著夕陽走在這樣的街道上,讓我想起自己的小學時代。放學後不想回家的時候,我就一直順著電車沿線的小道無精打采地走下去。當時有種心裏的某處破裂開來的感覺,非常的悲傷。即使變成了大人,也沒有什麽大的改變。小時候因班裏的朋友關系而煩惱,長大後因如何應對做壞事的獵人而煩惱——沒有任何進步的無意義的煩惱。

快走到藝術劇場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喂,阿誠。”

崇仔冰冷的聲音把夏日的夕陽吹得無影無蹤。

“面試好像順利結束了吧。聽說你已經決定接受這份工作了。”

應該是受害者協會的人聯系他了。

崇仔笑著說道:“這次你沒有狠宰她們一頓?”

帶著嘲諷語氣的國王。

“別開玩笑了。那些女人連結婚準備金都被掏空了,怎麽可能還收她們的錢呢?”

就像雪堆起來悄無聲息一樣,國王不著痕跡地笑了笑,“想好對策了嗎?”

“那還用說。”

我把剛剛在目白站廣場上想出來的主意告訴了崇仔。電話的另一頭,崇仔發出了一陣幹幹的笑聲,就像高原的風。

“有點意思,你打算去當潛伏的獵人。阿誠嘴巴甜,或許能賺不少錢呢。”

我有太多的才能,以至於都不知道該展示哪個了,但為什麽我的年收入僅有二百萬日元呢?接下來,崇仔說了句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面試是什麽時候?”

“面試?我連他們的網站還沒看呢,也沒有任何聯系,怎麽可能知道呢?”

“所以,你快點安排。我這邊還有很多不能改動的計劃。”

什麽意思?我快走到西口五差路了,發現今天也有很多戀人在丸井店前碰面。我問了句很傻的問題:

“崇仔,難道你要陪我去面試嗎?”

電話的另一頭,國王長長地嘆了口氣。

“真搞不懂你這家夥,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也要去面試。”

由於國王經常一本正經地說笑話,因此我也搞不清楚崇仔是不是認真的。

“池袋的國王要做獵人嗎……”

崇仔氣憤地說道:“今天從各個團隊都收到了請願書。G少女那兒投訴Brad宮元的人又增加了。現在損失金額已經達到一千萬日元的重量級了。我們G少年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這次輪到我大笑了。丸井店前的年輕女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們是絕配的搭档。如果崇仔和我組成一組的話,或許能成為日本第一獵人呢。”

崇仔也毫不示弱,瞬間用冰冷的聲音回復道:“絕對沒錯。我的長相加上你滔滔不絕的口才,一定是最強組合。面試定下來後,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