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在陷害她(第6/19頁)

“他是我們的孩子,”桑說,“特德堅持要求,在我的業務上軌道之前由他支付雇用保姆的費用。如果我不需要他的資助,他就會將這筆錢存入馬修的信托基金。”

“你說得倒是挺樂觀的,莫蘭德小姐,”珍妮弗不無諷刺地說,“馬修的父親不會擔心你完全把孩子交給保姆嗎?事實上,在你將越來越多的時間投入到你的事業中去的時候,難道他沒有表明他願意接管馬修的全部撫養權嗎?”

“不是這樣的,”桑大喊,“馬修是我的命根子。開始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兼職秘書,要是有客戶在辦公室,保姆格雷琴就會把馬修帶到公園去。如果我出去赴約,她又會把馬修帶回辦公室。看看我從他出生到失蹤這段時間的記事本。我幾乎每晚跟他在一塊。我不想出去。我當時非常愛他。”

“你當時非常愛他,”迪恩厲聲說,“那麽你是認為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死。他今早在叫我媽媽。”

兩位警探無法掩飾他們的驚訝。“他今早叫你媽媽?”比利問。

“我是說今天清晨,我仿佛聽到他的聲音了。”

“桑,我們該走了。”查理·肖爾說,他顯然慌了。“詢問結束了。”

“不。我要解釋。昨天晚上我見到艾登神甫的時候,他是那麽的友善。我知道現在連埃爾維拉和威利都相信我就是中央公園照片中的那人。但是艾登神甫的平和,讓我整個晚上都很平靜。我今天早上剛一醒來就清楚地聽見馬修的聲音,好像他就在房間裏,我知道他還活著。”

桑猛地站起來,椅子被推翻在地。“他還活著,”她大聲喊道,“你們為什麽要折磨我?為什麽不去找我的兒子?為什麽不相信我?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你們覺得我瘋了。你們才是瞎子、蠢貨。”桑的聲音歇斯底裏,她尖叫:“‘盲莫過於有目而不視者’。假如你們不知道的話,這是《聖經》中《耶利米書》裏的話。這是兩年前你們兩個不聽我對巴特萊·朗奇的指控的時候我查到的。”

桑轉向查理·肖爾。“我被捕了嗎?”她問,“如果沒有的話,讓我們現在就離開這鬼地方。”


埃爾維拉打電話到桑的辦公室,從約什那裏獲悉,查理·肖爾帶她去警局錄口供了。然後約什又跟她說了桑訂購的飛往布宜諾斯艾利斯單程機票和從供貨商那裏訂貨的事。

威利從中央公園散步回來後,埃爾維拉懷著沉重的心情將這些事情詳細地告訴了他。“哦,威利,我感覺如此無助,”她嘆息道,“那些照片不是電腦合成的。現在桑又給自己買了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單程機票,還訂購了原料,她那項目八字還沒一撇呢。”

“也許她覺得他們很快就會查出她,準備跑路。”威利說,“聽著,埃爾維拉,如果真的是她把馬修從嬰兒車裏帶走,也許馬修現在正在南美,跟她的朋友在一起。桑難道沒有告訴你她會幾種語言,其中就包括西班牙語嗎?”

“是的。她小時候跟著父母,去過很多地方。但是,唉,威利,這無異於說桑是個陰謀家。我覺得不是這樣。我覺得原因在於她喪失了記憶,或者患有人格分裂症。我看過很多這方面的書。多重人格症患者,其中的一個人格根本不知道另一個人格在做什麽。記得那本叫《三面夏娃》的書嗎?那個女人有三種人格,其中一種人格就不知道另外的人格在幹什麽。也許是桑的另外一種人格將馬修從嬰兒車裏帶走,將他交給了一個朋友,後者帶著小孩去南美了。而她的這一種人格正準備去跟他匯合。”

“這種人格分裂的東西在我看來根本就是騙人的把戲,親愛的。”威利說,“我願意為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真的認為她精神有問題。我只希望她失去理智的時候不會對那個小孩做出什麽事來。”

威利早上外出散步的時候,埃爾維拉就在家打掃公寓。盡管他們將購買樂透贏來的大部分錢都用來投資3A債券和穩健型股票上,並獲得不錯的股息收益,但她就是不願意請清潔女工。她曾在威利的催促下,雇用過一個清潔女工,但她很快發現,她比這個每星期過來打掃一次的清潔女工的速度快三倍,打掃得幹凈十倍。

現在,太陽終於沖破雲層,照耀著他們那棟俯瞰中央公園南街的三居室公寓,陽光暖洋洋地反射在光潔的咖啡桌玻璃罩上,後墻的鏡子照映出公園的景象。用吸塵器、抹布打掃廚房能讓埃爾維拉的心情平復,她習慣於一邊工作一邊思考問題,正如她所說的,思考的時候加點幻想能夠幫她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11點。她打開電視,新聞台恰好播放桑從車裏出來,查理·肖爾摟著她準備突破媒體的包圍。在桑停下來對著麥克風講話的時候,她看到查理表情沮喪。“唉,威利,”埃爾維拉嘆了口氣。“現在誰都確定她肯定知道馬修在哪兒。聽她的語氣,她知道馬修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