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在陷害她(第8/19頁)

他還一直帶著格洛瑞半年前寄給他的明信片,疊放在錢包裏。這張明信片讓他覺得她在身邊。

那個叫巴特萊·朗奇的不是善茬兒,一眼就能看出來。沒錯,他的那身行頭就連傻瓜都看得出價格不菲。相貌不錯,但鼻子太窄,嘴唇太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巴特萊·朗奇的臉整過容,托比想,一看就知道。他的頭發太長,雖然跟那些搖滾明星的不一樣,他頭發是天生蓬松,但長成那樣還是很難看。他的理發費肯定要400美元。只有政客才願意花這樣的錢。

托比想起了朗奇的手。想必他一生中從來都沒有踏踏實實地幹過一天活吧。托比突然自己喘不上氣,他往路邊走去。慢慢經過那些迎面而來的行人,走到一座最近的建築物,靠在上面,將袋子扔在地上,拿出自己的呼吸器。

用過呼吸器之後,他深吸幾口氣,努力讓更多的空氣進入肺裏。然後,休息了幾分鐘,好讓體力恢復。休息的時候他看著那些過路人。紐約的人真是形形色色,他想。超過一半的人走路的時候都在打電話,甚至那些推著嬰兒車的人也不例外。唧唧喳喳說個不停。他們怎麽有這麽多話要說?一群大約20來歲的年輕女子,有說有笑地經過他身旁,托比傷心地看著她們。她們都穿得很漂亮,有的穿著踝靴,有的穿著過膝靴。鞋跟高得離譜,她們到底是怎樣穿上去的,他問自己。有的一頭短發,有的長發披肩。但是看上去全都像是剛洗完澡出來的,身上幹幹凈凈,都閃著光呢。

她們可能全都在大商場或辦公室有份好工作,他想。

托比繼續走。他現在明白為什麽格洛瑞想來紐約了,真希望她當初只是想在辦公室找份工作,而不是想成為演員。他想正是後者使她陷入了麻煩。

我知道她現在有麻煩了,這都拜朗奇所賜。

托比想起他的膠底運動鞋弄臟了朗奇公司接待區的地毯。真希望他們清理不掉,他想著。一個無家可歸的女人推著一輛裝著衣服和舊報紙的推車過來,他閃身躲開。

朗奇的私人辦公室看上去也不真實,托比想。太正式了。讓人覺得是進了白金漢宮。辦公桌上連一張紙都沒有,那些漂亮的裝修設計圖,他到底是在哪裏畫出來的?

托比陷入了沉思,在交通燈變成紅色後他幾乎走到了馬路中間。一輛觀光巴士開過。我最好小心走路,他跟自己說。我可不想在紐約被巴士濺得一身泥。

他的思緒又回到巴特萊·朗奇身上。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知道為什麽朗奇用花言巧語哄騙格洛瑞去他的鄉間宅子——他將自己在康涅狄格州的房子也叫做“鄉間宅子”。格洛瑞當初到紐約來的時候天真無邪。朗奇可不是帶格洛瑞去康涅狄格州玩那種投圓片的遊戲的。他在利用她。

要是格洛瑞高中一畢業就嫁給魯迪·謝爾就好了。他對她可真是癡迷。魯迪18歲的時候就去工作了,現在他的管道業務做得可大了。他的房子也很大。魯迪去年才結的婚。每次撞見我的時候,他總會問起格洛瑞。我能夠看得出他仍然很喜歡她。

托比發現他就在昨天見約翰森警探的13分局附近。他突然想起來,那人從來沒要求看格洛瑞的明信片。那上面的字都是她打印的,他當初以為是明信片太小,放不下她寫的那些花裏胡哨的字。但假設從來都不是她親自寄送的明信片呢?要是有人知道他會緊張她,想阻止他來這裏看她呢?也許那人知道他已經出來找她了。

我得再去會會那個約翰森警探,坐在那張他自以為代表某種特權的椅子上。托比想好,我會要他查明信片上的指紋。然後我會告訴他,如果他還沒有見過巴特萊·朗奇先生,我要他馬上去見。約翰森警探會敷衍我嗎?他可能只是給朗奇打個電話,跟他說,對他造成的不便表示歉意,然後告訴他那個老家夥又來了。之後他會問朗奇是否認識格洛瑞,他們之間到底什麽關系。朗奇又會將跟我說的那套瞎話再跟他說一遍,說什麽他想幫助格洛瑞發展事業,後來就再也沒聽到她的消息了。然後約翰森警探就會坐在自己靠窗的辦公桌旁——那裏壓根兒就沒什麽景致——向朗奇道歉說打擾了,這事就算這麽完了。

如果我錯過了航班,那就錯過吧。托比在通往13分局的街區拐彎的時候想。但是,我現在不能回家,除非那個警探去查明信片上的指紋,親自去找那個令人生厭的朗奇,讓他說他最後一次見格洛瑞是什麽時候。


“莫蘭德小姐,你沒有被捕,至少現在還沒有。”在桑要往門口走的時候,比利·柯林斯告訴她,“但是我建議你等等。”

桑看著查理·肖爾,他點點頭。坐下的時候,為讓自己舒緩一下,她說要喝水。柯林斯去拿水的時候,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希望不再大發脾氣。查理很快又將他的胳膊放到她椅子的後背上,並用手拍拍她的肩膀。但這次她並沒有覺得這個動作讓自己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