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刀梯血祭(2)(第2/4頁)

“呵呵,想楊梓慧啦?”蘇木爾對李鶴卿是了解得底兒掉。

“唉,只是感慨一下啊。”貉子抓抓頭皮,“其實當初我如果跟著楊梓慧去了美國,今天還說不準啥樣子。”

“你忘不了她?”蘇木爾盯著貉子的眼睛。

“扯淡,老子早就另有新歡啦。”貉子往屋裏指了指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蘇沫顏。

“她可能不喜歡你。”蘇木爾把貉子的手扳下來。

“可是我喜歡她。”

風向東撅著嘴,“真佩服你的執著,我可以分別對很多女人說‘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但是我的心裏卻容不下她們。”

“那證明你心裏已經有個人占據了絕大部分空間。”貉子笑著,把煙頭扔向天台下面,紅色的煙火頭在夜色裏劃了一道紅色的弧。

“你媽個×!傻×啊?”天台下一個聲音喊上來。

“喲!對不住,對不住!”貉子探出頭去,向樓下一個捂著脖子的漢子連連道歉。

2007年5月19日雨察布查爾錫伯族祭壇

“圖克蘇裏,我想,我該走了。”

“汗爾加拉,你要去哪裏?”

她把手在藍色長袍上擦擦,“你看這雨裏,有薩滿的味道。”

“我……我沒聽懂啊。”

汗爾加拉站起身來,走到這間清代建築的大殿門口,伸出纖細的手去接被琉璃瓦分成細線的雨水,“這場雨,剛在沈陽家廟下過,馬上就是西遷節啦……”

圖克蘇裏也站起來,“你是說,咱們失落的薩滿會在沈陽出現?”

汗爾加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是我有種預感,錫伯人的東西,要丟了。”

“我的喜利媽媽!那……你的感覺,就真的這麽準?”

“你不應該懷疑我的。”汗爾加拉回到大殿裏,閉上眼,兩手慢慢舉起來,對著大殿正中那棵頂部鉆出殿頂,樹冠覆蓋著大殿的享受香火的大樹。

圖克蘇裏大驚,“汗爾加拉,我的妹妹,你……你不是大薩滿,難道想要強行血祭占蔔嗎?”

汗爾加拉皺著眉,“我雖然不是大薩滿,作為唯一的薩滿,也是別無選擇。”

“那樣會折壽的!”圖克蘇裏過去拉住了她的手,“你不能這樣,沒有薩滿,血祭會出危險的。”

“圖克蘇裏!給我搭起刀梯!”

“汗爾加拉!”

“為了錫伯人的寶藏,給我搭起刀梯!”

“罷了吧!汗爾加拉!我的好妹妹,咱們不是薩滿,強行血祭,神不會指示咱們什麽的,難道……為了一點感覺,就要冒這個險嗎?”

汗爾加拉依舊閉著眼,手上的雨水,順著胳膊流進她的袖子裏。

圖克蘇裏無奈,只好從大殿一側,扛過兩根高十余米的松木杆搭在一個鐵架子上,兩杆之間相距五十米左右。然後把磨得鋒利的鍘刀或馬刀刃部向上,刀柄一左一右地紮在木杆上。

錫伯族刀梯的級數少者為十八級,一般為二十五級,而汗爾加拉要求的是最多的四十九級。因為錫伯族認為,天有四十九層。

在刀梯北面,圖克蘇裏堆起了麥草,上鋪氈子。同時在離地面高約三十厘米拉上粗麻繩大網一張,以備汗爾加拉跳下刀梯用。

錫伯族的女薩滿上刀梯儀式與男薩滿有別,一般刀梯不必豎立,而是橫放在地上,距地一米左右,刀刃必須向上,女薩滿在刀梯上走過,就算完事了。但是汗爾加拉卻要求像大薩滿那樣,豎直翻越。

“日、月、伊散珠媽媽三位神祖……布爾堪巴克西,仁慈的男女祖……虎、狼、狐狸、鷹、蛇、龍幾位崇神……牛、羊、海爾堪神……”汗爾加拉嘴裏叨念著,甩掉了腳上的高跟鞋。

汗爾加拉猛地抽出腰裏的小刀,對著自己的左手腕劃下去!

白皙的腕上,綻放出妖異濃艷的近於紅黑色的花朵,那是能將一切都染成了觸目驚心的如火、如血、如荼的赤紅。

圖克蘇裏閉上眼,實在不忍看下去,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大薩滿,這個血祭占蔔的儀式,是絕不會有神靈庇佑的,普通薩滿上不到刀梯盡頭,就會流幹了血。

2007年5月19日晴沈陽西濱河路

“明天,寶藏的秘密就能揭開了吧?”王涵推門走上了天台,風向東猜想這是由於屋裏演廣告了。

李鶴卿笑了笑,“怎麽?憋不住了?早告訴過你,陪著女人看電視,就是一麻煩。”

“你別扯淡啊。”王涵掏出一根煙來點上,“我怎麽覺得渾身這麽不得勁兒啊。”

“是啊?別是被人下了咒吧?”蘇木爾跟他們混得已經很熟了。

“什麽咒?”王涵活動了一下肩膀,“我這肩膀也發僵。”

“情咒唄。”貉子唯恐天下不亂,看了看風向東,又瞅瞅王涵,“春日照,暖綿綿。說思愁不盡,心事繡花間。織梭絲縷相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