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北野兇宅(2)(第3/4頁)

“邵教授!你……”貉子冷靜一些了,胸口一起一伏,“你要是這麽說,這屋子進不得。”

風向東拍拍貉子,“我跟著邵教授進去,你和小梵安葬蘇木爾去吧。對了,等王涵和詠裳回來,你們一起。”

“剛才……不好意思了,哥們兒。”貉子很抱歉,把手搭在風向東肩上。

“哈哈,我正好牙根癢癢,你這一下我舒坦了……兇手,咱早晚得找到。蘇木爾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

風向東鉆過身,手托著下巴,“老薩滿的詛咒……呵呵,我覺得純屬扯淡。”他蹲在蘇木爾屍體前,眼珠滴溜溜地轉……

幸好這間房子離得其他住家遠,一時沒有人發覺,幾個人挪開蘇木爾的屍體,打算一會兒趁著夜幕,悄悄地去克魯倫河邊安葬。

邵人建借著落日的余暉,貼著屋子門的玻璃朝屋裏看。

“黑曲廖光的……好像有個壁爐……地毯伍的……”風向東也趴在窗戶上往裏瞧。

“哢啦!”一聲輕響從屋子裏傳來。

邵人建一哆嗦!拉著風向東倒退兩步。

“屋裏有人……”風向東彎腰從蘇木爾的腰間摸出汽狗來。

貉子腦子裏轉了許多圈子,然後咬著牙拎出汽狗,踹開門走進屋子去。

蘇沫顏縮在邵人建身後,朝屋裏張望。

“你這警察還怕這個……”郝小梵面無表情,眼角掛著風幹的眼淚,扒拉開蘇沫顏和風向東,大步邁進屋子去。

“小梵!你太魯莽啦!”風向東上去揪住她的胳膊。

郝小梵甩開風向東,依舊面無表情地朝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2007年5月22日晴精河湖邊公路

艾比湖北邊的路,有些顛簸。

夕陽把金色灑在湖面上,被風吹散成閃閃的沙。

“薩滿,你看這天色晚了,咱們找個住的地兒吧。”瓜爾佳有點疲勞駕駛了。

汗爾加拉望望窗外,皺了眉毛,“都怪我,如果當初咱們在精河縣城裏找地方住下就好了,前邊不知道多久才能看見人家。”

“呵呵。”瓜爾佳爽朗地笑了,“怎麽能怪您呢,是我剛才走錯路耽擱了時間。”

忽然,汗爾加拉滿頭虛汗,嘴唇發紫,用手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氣。

“啊,您暈車了嗎?”瓜爾佳趕緊把車停在路邊。

汗爾加拉搖搖頭,“不是的,可能……體內的蟲卵在孵化了……”

“啊呀,這……這可怎麽好?”瓜爾佳束手無策,“咱們是不是先開回精河去,找個大夫?”

汗爾加拉擺擺手,“一陣子而已……我壓得住。”

“咱們還是下車透透氣,休息一下吧。”瓜爾佳拉開車門,把汗爾加拉攙扶下來。

呼吸著艾比湖濕地的負離子,汗爾加拉似乎好了一些。

有人說,艾比湖是戈壁中的一滴眼淚,這滴眼淚代表著西域維吾爾、哈薩克、蒙古、錫伯等少數民族的心酸過去。

盡管太陽已經藏在了阿拉山口後面,但是汗爾加拉現在卻並不認為在這裏迎接黑夜有什麽不妥。

“我現在有些懷疑自己了。”汗爾加拉抱著肩膀,慢慢地走向湖邊。

“為什麽?”

“大薩滿的召喚,雖然在我耳邊不斷地縈繞,但是我卻不知道我究竟要去幹什麽。”

“你的信心被病痛抹滅?”

“不,是我覺得自己真的在做一件……令自己都會懷疑的事兒。”

“我的天……您在懷疑大薩滿的預示?這……這可不得了。”

“怎麽不可以呢?”

瓜爾佳抱著腿坐在湖邊,“我爸爸說,咱們錫伯族的薩滿體系,是一種神秘的不可揭示的系統,有些人認為這種力量根本不存在,但是每一個有信仰的錫伯族人都深信不疑。”

“可是我……”

“尊敬的薩滿啊,咱們錫伯族人都深信不疑的東西,您怎能懷疑?”

汗爾加拉望著瓜爾佳,苦笑一陣,“其實我一直在懷疑,我是不是精神錯亂,才會聽到那些聲音。”

“就算是錯亂,那麽我爺爺留下的傳說不會也錯亂了吧?”

汗爾加拉睜大眼,“怎麽?你爺爺……什麽傳說?”

“就是關於那六個盒子和一塊玉雕的……啊!啊——!”

瓜爾佳忽然驚恐萬分!平躺在地上,兩只手使勁地抓撓著地面。

伴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瓜爾佳的一條腿已經泡在了水裏。

“瓜爾佳!”汗爾加拉一把抓住他的手,頓時感覺到艾比湖中,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瓜爾佳向下拉扯。

“啊!水裏……水裏是什麽?”瓜爾佳一邊喊叫,一邊踢打,那條腿仿佛被兩只手抓住,絲毫無法動彈,身體只能隨著水下的力量一點點地往湖裏走。

“挺住!抓住我!”汗爾加拉讓瓜爾佳抓住自己的腳腕兒,分手摘下鮮卑郭洛弓,抽了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瞄準水花激蕩的位置,“嘎哈,嘎哈!紮咳,朱嘿,伊訥昆——達裏!(錫伯族薩滿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