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8頁)

程科長冷笑道:“你說她家獨有一個遊客,那你是什麽人呢?”

“我!”王存金精神振奮,有點得意,他說:“我和她的結合全靠緣份!”

“緣份?什麽緣份?”

“我想是。我對她一見傾心,她人美歌甜,魅力四射,我整個人被她吸引住了。我揮金如土,想利用金錢來征服她,但是她對金錢根本不屑一顧。最後我失望了,心想既不能到手,不如回西梁山。臨行,我送她一塊玉珮,想不到她見玉心開,說那塊玉珮是稀世奇珍,一再窮詰我玉從何來,我被逼不過,索性直言相告,把自己為報仇來京行竊的經過全部告訴她。

“出乎意料之外,她極力挽留我;從此之後,對我特別親熱,特別用心,好像她生來就是喜愛妙手空空兒似的。

“以後,我兩度在你手裏失風,感到棋逢敵手,心想再如此沉迷下去,一定會有危險的;而且她是那麽恬靜清高,我這賊形賊狀,怎麽配得上她呢?人貴有自知之明,我決斷離開南京。我把這個意思告訴她,她見我情辭真摯,竟潸(音同山,流淚狀)然淚下,懇求我說:‘你不能在這裏再呆一兩天嗎?’其實我也是舍不得離開她的,樂得順水推舟,留連不去。

“當晚,她特備一席酒菜請我。酒後,我和她在一張圓桌旁談天,桌上放著一張白紙,兩支鉛筆,當時,她的姑媽在房子裏,許多話未便明談,就用‘筆談’代替。

“想不到她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給你。’“我莫名其妙,提起筆寫道:“什麽?’“她在紙上寫著:‘人。’

“我寫:‘什麽人?’

“她寫:‘近在眼前。’

“這時我心潮澎湃,激情翻滾,但是我不敢相信,又在紙上寫道:‘真的嗎?’“她寫:‘我幾時騙過你?’

“這時我的手顫抖了。但是我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寫道:‘什麽時候?’“她寫著:‘許你了,隨你的便!’“這時我歡喜欲狂!要不是她姑母在場,我高興得真會蹦起三丈!

“自此以後,我死心塌地聽她指揮,做了一案又一案。她一再鼓勵我,說姓程的馬上就要垮台了,再加一把勁,最後教我在失主墻上留書:‘其奈我何’,想加速你下台。那以後,她對我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體貼入微,溫柔備至。我們兩相情願,‘土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曾經問她,為什麽對你那樣仇恨,她說,她曾受過你莫大侮辱,具體情況以後她會告訴我。但是,直至今日,我還不明白地為什麽跟你結下這樣深的仇恨!”

程科長聽完這段話,不覺倒吸一口涼氣,發出驚奇的感嘆。他隨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美術相片,遞給王存主,問他:“你認識這個人嗎?”

王存金接過相片,端進了半天,搖搖頭說:“沒見過!”

“你看這個人長相如何?”

“風流、英俊,是個十足的美男子。”

“你比他怎麽樣?”

王存金笑說:“我怎能同他相比呢?”

“對,很多人都比不上他漂亮。他就是黎麗麗的情人劉振亮,他們共醉過床上春風,準備結婚了。由於劉振亮結婚缺款,盜竊了美國特使馬歇爾的汽車。此案被我破獲了,劉振亮負傷棄車逃走,不再來南京,因此勞燕分飛。黎麗麗失去了劉振亮,精神上受到了極大刺激,幾至神經失常,因此,對我懷恨在心。後來,她結識了你,知道你本領不錯,便想攏絡你,利用你,甚至不惜犧牲色相。以求一逞。她報仇之心如此迫切,這證明她對劉振亮是如何地鐘情!”

王存金聽了這段話,如夢初醒,但他沉吟片刻後,又大聲提出異議:“不對!科長,我可對天發誓,黎麗麗和我發生關系之前,她還是一個處女。”

這句話把程科長和趙組長都聽呆了。趙組長說:“工存金,你酒已經喝醉了!”

“不,每分每秒我的頭腦都是清醒的,我說的是真話,我相信程科長也不會騙我的!”

這時,彼此都感到愕然,房間裏顯得格外沉寂。

過一會兒,王存金打破悶局,酸溜溜地說:“對,我明白了!記得定情之夕,在緊要關頭之際,黎麗麗突然嘆了一口氣,似有難言的隱痛。那時我感到奇怪,一直不解其意,想不到她復仇意念那樣堅決,她所付的代價也算不小了。劉振亮的確漂亮,我想他肯定還有其他的優點,不然的話,黎麗麗不會對他那樣沉迷,為他犧牲處女的貞操!”

程科長感嘆道:“劉振亮的優點就是對女人有一套辦法。他從南京進出後,由盜竊改行為拆白,是個有名的‘拆白黨’分子。在上海,他不知玩弄了多少女性,為了達到和更有錢的女人結婚,到香港過花天酒地的生活,不惜以最殘忍的手段把他未婚妻從樓上推下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