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現毒窩線索(第10/14頁)

“你們倆,這算是千裏馬失前蹄,還是馬大哈啊?”賀炯沉聲問。

被通知回來觀摩的魯江南、田湘川兩位隊長站起來,羞愧地低下了頭。心裏懊悔萬分,一千個一萬個沒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漏掉了重大線索。

“對不起,支隊長,是我們疏忽。”魯江南輕聲道。田湘川補充道:“我也是,疏忽了。”

“我沒空收拾你倆啊,馬上分頭走,一頭組織警力回溯犯罪經過,尋找藏屍地點;另一頭掏掏黑標和張強,一定要盡快找到藏屍地點。今天就辦這事,一定要辦嘍。”

賀炯黑著臉安排道,兩人得令而去。譚政委起身關上了會議室的門,回頭提醒道:“如果找到,怕不怕驚動連天平?畢竟是命案。”

“不會,手不沾血就要人命,這是個職業犯罪的啊,就現在抓住他又能怎麽樣?人是秦壽生一刀結果的,頂多黑標和大胡子幫兇,有他什麽事?那個大胡子,應該是老鬼吧?”賀炯瞪著眼,捋著中斷數月的思路,現在因為齊雙成的準確死訊接續到一起了。

他喃喃道:“估計差不離,齊雙成是最早提供藍精靈線索的,換句話說,他‘出賣’的是老鬼和麻子。九隊最早介入追蹤,沒想到抓捕時給的是錯誤線索,這應該是齊四被發現,在脅迫下給的假消息。之後他被滅口,老鬼、麻子不知所終,藍精靈由此坐大成了氣候,大手筆啊。我相信省廳和部裏對毒源可能在我市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黑金、暴利和惡性犯罪是共生的啊。”

“噝,他們一直藏得很深,我們疏忽了幾次,咦?誰想到這兒的?怎麽突然大周去提審秦壽生了,我都以為差不多交代完了。”政委道。想起了這茬兒,是今天突然間就翻盤了,本來以為秦壽生交代得差不多了,誰承想和他隱瞞的罪行相比,所有的交代都是毛毛雨,現在才明白,這個貨為什麽寧願坐牢也死活不敢在外面。

“武燕。”賀炯道了句。

“不可能。”政委立時反駁,那姑娘是靠拳頭混的,不靠腦袋。

“還就是武燕,突然間一下子變聰明了,午飯後跑我這兒來說,可以借別人的手販毒,為什麽不能借別人的手殺人,沒有比這個再好的投名狀了。控制一個人最好的手段,沒有比背上個殺頭的罪名更讓人死心塌地了……而且秦壽生表現得怪異,又是吞毒,又是裝死,事一敗露又是死活要坐牢,可真開始審訊,又遮遮掩掩不說清了。所以她判斷,秦壽生的心結還在,都這份兒上了心結還打不開,那只能是個死結了。”賀炯道。

貌似簡單,但要在紛亂繁復的信息裏找到那種不是證據、不是線索的信息,譚政委可不覺得武燕能辦到。他滯滯盯著賀炯,賀炯回問:“看我幹什麽?”

“這是有高人點撥啊,支隊長,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位高人對犯罪那種天生的直覺,要遠超你我啊。”譚嗣亮道。

“以我的經驗,大凡天才命途都多舛,而且很不好打交道啊。”賀炯眼前浮現的是邢猛志在這間辦公室裏激揚討論,每一次都讓他驚艷的情景。

兩人肯定判斷得出,信息來源在邢猛志身上,連魯江南和田湘川兩位隊長都忽略的信息,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到的。這種奇曲詭異的嫌疑人關系,能像這樣聯結起來,那可不是警務裏能學到的,包括經驗也不能。經驗一旦遭遇特例便會失效,就像根本不敢想象性格懦弱的秦壽生還背著命案一樣。

“這小子是個心裏做事的主兒,這幾天一直待在這裏。”政委驚醒道。其實邢猛志一直就在這間會議室裏,站在支隊長的視角統觀著全局,想到此處,他好奇地看著賀炯,似乎覺得這是別有用意。

“是啊,他就一直待在這兒,同樣的信息在不同人的眼裏,認知肯定有高低之分。我們離開一線太久了,在認知具體的犯罪情節上,要遠低於他的眼光和思維。”賀炯道。

話題,又糾結在這裏了,又指向了同一人,而且又聯想到了同一件事,其實都想繞開或者回避這種事的發生,可有時候就邪門了,你越想繞開,還越繞不開。

“那還等什麽?支隊長啊,在打擊犯罪的角度,我覺得不是他們對自己的身份有意見,是您對輔警身份有偏見。”政委嚴肅道。

賀炯一撇嘴不屑道:“這不扯淡嗎?我要一碗水端不平,下面早造反了。”

“是嗎?如果他們是正式警員的身份,那任務不早壓上去了,還糾結什麽?糾結的,還不就是輔警的身份?”政委駁斥道。

“這……”賀炯一仰頭要辯,不過瞬間萎了,長嘆一聲道,“唉……危險會隨著偵破的深入倍增,要讓我這把老骨頭頂著槍口刀尖那沒二話,可要把這些剛剛涉世的娃娃送到危險裏,而且不是他們的本分,我也給不了他們名分,你說這事,可讓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