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現毒窩線索(第8/14頁)

當秦壽生坐下時,周景萬很確定這嫌疑人是這種情況,他瞄了眼做記錄的武燕一眼,示意馬漢衛開口,兩人是得到武燕的信息匆匆趕來的。對秦壽生的審訊其實已經告一段落了,在沒有補充偵查到新的犯罪事實前提下,秦壽生估計也不會再多交代什麽了。

“姓名。”

“秦壽生。”

“年齡。”

“二十七歲。”

“裏面生活怎麽樣?”

“還行。”

“看你心理現在挺穩定的,我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啊,很快你女朋友劉淼淼就可以探視,你們就可以見面了。多好個姑娘啊,你說你咋這麽不長進啊。”

“唉……”

“我們知道你有很大的被脅迫的成分,對你給予同情和理解,憑良心說,從犯事到現在我們沒有虧待你吧,該送醫院該家訪都沒耽擱,看你現在身體棒棒的,肯定是吃得好睡得好了……”

“唉……”

馬漢衛跟秦壽生扯了足有十幾分鐘生活、理想、愛情,把秦壽生聽得唉聲嘆氣、悲喜交加,不過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在他有氣無力的懶樣子出來時,馬漢衛心裏暗笑了。

那是一個人心理狀態最松懈的時候,這個時機,周景萬準確地把握到了,沉聲問道:“跟你核實點事,都這份兒上了,就別瞞了啊,沒啥意思。”

“我真都交代了,幾百顆,真沒了。”秦壽生說道。

“不是販毒的事,其他事。”周景萬道。

秦壽生表情一愕。

周景萬捕捉著這一刹那的變化,聲音低沉、惡狠狠地問道:“齊四齊雙成是怎麽死的?”

秦壽生表情不可掩飾地劇變,像陡然被人扔下地獄般的驚恐寫到了臉上。

“毒強參與了吧,他一吸毒的,癮上來可是什麽都說啊,真以為能瞞得住啊。”馬漢衛幽幽地道。這句猜測的話,被他用肯定句說得仿佛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足足幾分鐘的靜默,周景萬和馬漢衛兩眼如炬盯著,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而根本不吸毒的秦壽生卻像毒癮發作一樣,先是額上的青筋亂跳,旋即是臉上的肌肉在抽,跟著全身在抖,豆大的汗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頭上冒出來,兩只手痙攣,抖得銬子叮當直響。

錯不了,知情!

哪怕還沒有開口,已經給出了答案,對於線人的失蹤,支隊判斷有可能是被滅口,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和這個貌似膽小如鼠的秦壽生有關聯。武燕此時不僅僅驚訝於此,更驚訝的是,那位從只言片語捕捉到端倪的邢猛志,她越來越好奇,一個人究竟要經歷什麽,才會有如此的眼光,每一顆思維的子彈都能準確擊中罪犯的標靶……

毒販顯余罪

時間:四個月前六月中旬某天。

地點:未知。

秦壽生蜷曲在車後備廂裏,艱難地挪挪酸痛的腿,心裏湧起的巨大恐懼讓他被捆著的手不時地痙攣。他被人揍了半天,又在車後廂被塞了不知道多久,對於即將到來的未知他不敢去想,可卻忍不住會瞬時想起江湖傳說的只言片語,比如欠錢被關在籠子裏餓到脫形,比如賴賬的被人敲斷脊骨或者剁指抽筋。他沒有親眼見過過程,可他目睹過結果,有個前一天還開著奧迪的哥們,再見時已經坐到了輪椅上,據說欠二十萬被人敲脊了,一錘五萬,二十萬正好不死落個殘疾。

而他,欠平哥連本帶利足足四十萬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像一個彌留之際的人一樣,後悔自己不該染賭,或者會反過來恨自己,為什麽孤注一擲卻押錯了注,悔意和恨意間,偶爾還會有點狠意,他在惡狠狠地想著怎麽翻盤、怎麽逃出去。

那僅僅是一個瞬間,眼被蒙著,手腳被捆著,嘴被堵著,想翻身都難,別說翻盤了。

又一陣顛簸之後,車停下來了,他聽到了關車門的聲音,然後後備廂開了,一股子新鮮空氣湧進來,讓他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他感覺到腳上的繩子被割了,然後有一只大手把他提出了後備廂,他使勁地掙紮著,嘴裏“嗯嗯”要說話,不過挨了兩腳,被人拖拽到了一個地方。

“噌……”頭套被摘了,他激靈一下,嚇得腿一軟,一屁股坐地上了。面前一人手腳被捆著,滿頭滿臉的血,斜斜地靠著墻呻吟,帶他進來的兩人一個認識,黑標,是平哥的打手,另一個滿臉胡子,比黑標看上去還惡,似乎是平哥身邊的一個。他“嗯嗯”急著要說話,那位大胡子示意了下。黑標笑吟吟蹲下身,摘了他嘴裏的堵物。

“標哥,我還錢,你放了我,我馬上還!”秦壽生急得哭出來了。

“催了你五次,早這麽好的態度,不就沒事了,你說你都騙我五回了,第六回能是真的?”黑標不屑道。

“標哥,我是豬油蒙心了,這次真還,馬上還,我回頭賣房子。”秦壽生哭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