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現毒窩線索(第9/14頁)

“晚了,老板不缺你那倆錢,今天是要命,不要錢。”黑標道,起身順勢蹬了秦壽生一腳。秦壽生臉貼著地聲淚俱下地哭著,是嚇哭的,不但嚇哭了,面前那個滿臉是血的人眼睛還在動,這在恐怖片裏才能見著的場景,早嚇得他小便失禁了。

“兄弟,送你上路啊,有遺言沒?”大胡子道。

秦壽生一聽,嚇得閉上眼要喊救命,可喊出來卻都是“啊啊”“嗯嗯”的顫音,片刻好像沒沖他來。他睜眼看,卻是應急燈下那大胡子在對著滿臉是血的人說話,那人挪挪腦袋,有氣無力地吐了一口,嘴角溢著濃稠的血。

“沒遺言就對了,你活著受罪,我超度免費,黃泉路上別恨哥。”

大胡子回頭一示意,黑標蹲下來,朝秦壽生臉上扇了一巴掌。還沒開口,秦壽生急得哭道:“我還錢,我真還錢!”

“閉嘴!”

“嗯,閉嘴。”

“兩條路啊,墻角有個坑,你倆做個伴,這要命的事你都看見了,可能留你的命嗎?”

“啊……嗚……標哥你饒了我吧,我真還錢,我真能還上,我什麽都沒看見……”

“閉嘴!”

“嗯,閉嘴。”

“還有條路,想活命嗎?”

“想,想……”

“欠條給你,錢不用還了,不過你得把命押上。”

黑標掏著刀,割了秦壽生綁手的帶子,拎著他坐正,刀往他手裏一塞,一指靠墻的血人劃下道來了:“去,結果了他,欠債一筆勾銷。”

“啊?!”秦壽生嚇得一激靈,刀掉地上了。

“啪”一個耳光,黑標齜牙瞪眼吼著“撿起來”。那大胡子掏出一把槍,在“嚓嚓”試著槍機,嚇得秦壽生戰戰兢兢撿起了刀,在黑標的威逼下,一步一步走向那個血人。

“我……我……我不敢……殺人……”秦壽生哆嗦著,褲腿滴答著濕跡,又失禁了。

“四十萬,買你兩次的命都富余,上啊,朝他脖子上戳一刀。”大胡子誘導著,秦壽生剛一遲疑,又挨了一耳光。

這貨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黑標更狠的手段出來了,拿著手機放到了他眼前,這一下可刺激到穴位上了。秦壽生看到有人坐在他家裏,和他女朋友坐在一塊,是毒強,朝著攝像頭陰森森笑了一笑,那笑驚得他後背一陣發麻。

啊……咬牙切齒,撕心裂肺的苦痛和恐懼讓秦壽生舉起了刀,可同樣是恐懼讓他持刀的手僵在身前,下不去手。

身後的大胡子看準了時機,擡腿一蹬。

“噗……”愣著的秦壽生胳膊肘一動,不由自主地戳出去了一刀,一聲悶響,直刺進了血人的頸部。那人頭一歪,秦壽生嚇得一縮手,熱乎乎的血噴濺了一臉一身。頹然坐地的秦壽生嘴張著,氣喘著,手抖著,渾身抖如篩糠。眼見著那人痙攣著漸漸僵硬,他嘴裏發著不可名狀的聲音,不像人類,而像野獸的嘶聲……

此時,密閉的審訊房間,秦壽生臉色煞白,額上掛著豆大的汗珠,仿佛又經歷一次一樣,艱難地講完經過,然後整個人像虛脫一樣癱軟在審訊椅上。

誰也沒想到,真相一直就在這位貌不起眼的小毒販手裏,那令人發指的罪惡聽得審訊員都一時怔住了,失聲了。失蹤的線人確實是被滅口無疑,可沒想到是被這樣虐殺,而且還成了另一名罪犯的投名狀。

馬漢衛手裏緊緊攥著筆,不小心“嘣”一聲折斷了,斷筆一下子刺進了他的手心,見血了,他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頭。周景萬一只手輕輕握住了他的腕子,讓他冷靜,捋著思路提問道:“埋屍地點還記得嗎?”

“我是被蒙著眼帶到那兒的,走時又被他們扣上套子帶走的。那兒有個提前挖好的坑,他們逼我把齊四埋進去的。”秦壽生有氣無力道。

“你知道是齊四齊雙成?”周景萬問。

“我不知道,是後來,他們老提醒我殺了齊四。”秦壽生道。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販毒的?”周景萬問。

“嗯。”秦壽生應道,頭不敢擡。

這是犯罪組織的馭人之道,血都沾了,還有什麽不敢沾的?

可更大的問題是,從頭至尾,主角連天平都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現場。周景萬和馬漢衛思忖到了這位大哥的厲害之處了,什麽都是他指使,可偏偏沒有任何證據、任何目擊者,那些不管是被錢,還是被毒品驅動的手下,在心甘情願為他做這些臟事……

審訊在繼續著,又是一個難熬的黃昏,枯坐在支隊會議室的賀炯、譚嗣亮政委渾身發僵地盯著遠程偵訊的回傳視頻,幾個小時都未動過。以他們的經驗可以判斷出秦壽生知情,卻怎麽也想不到,是這麽一個犯罪情節。

“好家夥,這是一石數鳥啊,用齊四坑了咱們兩員大將,再用他的死把秦壽生綁到賊船上。”譚政委心有余悸地道,哪怕打破腦袋也想不出這麽惡毒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