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頁)

盡管她不喜男子接觸,卻還是留下了自己,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委屈了他。

賀顧想及此處,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澀。

只回首看她,道:“那……那我便睡在榻上,姐姐去床上睡罷?”

裴昭珩卻道:“不必,近些時日白天燥熱,夜裏卻寒涼,你若睡榻,萬一著涼卻也不好。”

賀顧聞言,只覺得心中更感動了,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真想立刻抱著瑜兒姐姐親她一口。

裴昭珩道:“你睡裏面,我睡外面便可。”

賀顧自然無有不應的。

二人皆是不約而同,打算和衣而眠,誰也沒準備脫半件衣裳,這麽睡本該挺累,賀顧卻完全沒有介意,只顧著心猿意馬和小鹿亂撞了。

他道:“那我去整理床鋪。”

便快步走到床前,一摸被褥,不由得愣了一愣——

難怪方才瑜兒姐姐累了,也不在床上歇息,這被褥裏,塞的滿滿當當全是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別說躺了,坐一下都得嫌棄咯屁股。

盡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位駙馬爺和長公主成婚後,怕是也碰不到長公主殿下一根兒頭發絲,但是婚儀便是婚儀,不管有用沒有,好意頭必須要足。

否則皇後娘娘,便頭一個不能答應不是?

賀顧心知這些東西是寓意,他們夫妻二人能早生貴子的,也不敢側目去看長公主,只紅著臉將這些東西都撣到了床下,準備等明日天亮再叫人灑掃。

收拾完了,也沒想起詢問,為何長公主要他睡裏面,只言聽計從脫了靴子,爬了進去,這才轉過身看著長公主,眼神亮晶晶的拍了拍身邊的床鋪,道:“姐姐也休息吧。”

長公主“嗯”了一聲,果然在他身側,背對著他側臥而下。

賀顧見她那嫁衣,領口拉得頗高,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形制嫁衣,雖然長公主頸部線條修長漂亮,穿著高領衣裳更顯得好看,但這畢竟也是六月的天,怪熱的,真是辛苦了她。

他有意提醒瑜兒姐姐,若是實在熱的慌,便解開一點領口紐扣也無妨,他還不至於因為這樣,就獸性大發的。

但是想了半天,卻也不知如何開口,反倒是躺下以後,白日裏折騰一日的倦意、困意齊齊上湧,賀顧甚至都沒來得及心猿意馬多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無夢。

第二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賀顧迷迷糊糊摸了摸身邊,才發現那裏早已經空空如也,瑜兒姐姐不見了——

這下立刻噌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匆匆忙忙就爬到床邊穿好鞋襪,在整個喜房裏來回張望,卻始終沒找到長公主。

他正要出門去,門外卻傳來一個婢女恭順的聲音,道:“駙馬爺可醒了嗎?”

賀顧愣了愣,沒回答。

“若是醒了,奴婢們便進來,服侍爺更衣洗漱了,爺,您醒了嗎?”

賀顧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門邊站著一個大丫鬟,身後跟著一群婢仆,有端著水盆的,有拿著衣裳的,一群人顯然已候在此處多時,就等著他在屋裏醒來了。

賀顧看著那丫鬟,道:“你是……?”

領頭的大丫鬟俯身裊裊一禮,柔聲道:“奴婢是宮中,和蘭疏姐姐一同隨著長公主殿下出降的蘭宵,日後蘭疏姐姐貼身照顧殿下起居飲食,奴婢則要服侍爺了。”

賀顧莫名從她身上覺出三分古怪來,倒也沒想太多,只問道:“殿下呢?”

蘭宵道:“回爺的話,殿下早早起了,殿下在宮中,便有每日晨起練劍的習慣,眼下應當是已經去了。”

賀顧邁步就要往門外走,道:“我去找她。”

卻被蘭宵攔住,道:“爺,既要找殿下,還是換身衣裳,收拾停當了再去才好呀。”

賀顧愣了愣,直道自己真是昏了頭,他現在這頭發睡得一夜亂如雞窩,又還穿著大婚喜服,確實不成體統,去見了瑜兒姐姐,怕是要被她笑話。

便道:“洗漱盆子和衣裳,放在屋裏吧,我自己來就得了。”

長陽侯府雖也是勛爵人家,不缺婢仆伺候,但賀家太爺當年也是從軍、憑武職發跡,算的上將門人家,所以當初太爺才會給兒子定下言家小姐,因為著實門當戶對。

將門人家,養孩子便不似尋常高門那般,千嬌萬寵,呼奴使婢的整日團團圍著,就怕子孫沾了太多脂粉氣,養得女裏女氣,拿不動刀,那便斷了傳承。

是以賀家除了賀容,畢竟是小姐,院裏婢仆要多些。

而無論是賀顧,還是賀誠,院子裏都是小廝伺候,不用一個婢女的。

眼下門口這一群婢女,都是十五六歲花一樣年紀,顏色好的更是有好幾個,聽蘭宵那意思,這麽多姑娘都要看著他更衣洗漱,賀小侯爺哪兒見過這般陣仗,當即就拒絕了。

蘭宵卻面有難色,道:“這……爺若是覺得人太多,那要不就只奴婢一人,帶兩個丫頭伺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