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背後(第3/4頁)

老太君自己沒臉,擺不出來,也不好再塞回庫房,只能偷偷擱自己屋裏。

嘖。言昳倒是上輩子一直懷疑的事兒,解了第一層惑。

但老太君到底為何非要讓人說她是“災星”。

她在忌諱言昳什麽呢?

若真是迷信的忌諱,估計也不會讓言昳來她這兒請安,就把她趕出去了吧,但她現在又和和氣氣的跟言昳裝慈祥,恐怕對她更多的是厭惡吧。

她上輩子童年時候以為老太君是親奶奶,還怨過親奶奶看著她爹這樣虐待她,竟然絲毫不阻止,甚至還添油加醋,出主意要如何治她。

現在看來,上輩子老太君估計是一直攛掇著想弄死她的人吧。

若老太君是禍害的根源,解決是一件容易也不容易的事兒。她畢竟是家裏的老長輩兒,哪怕作出來什麽事,白旭憲最後估計還會給她留點面子。

但言昳也明白,快刀斬亂麻最狠最方便。

只看什麽時候斬了。

從老太君那兒出來之後,言昳回屋稍微收拾了收拾,又出了門。

她出門沒多久,黎媽便也從側門出去,但黎媽沒法坐轎子,又不會騎馬,只跟了一段,就跟丟了,只在路口恨恨的跺腳,回來了。

黎媽回了白府,就去找老太君,人跪在那波斯門墊上,拱著手道:“二小姐也不知為何出了門。”

黎媽起了通風報信的心,睚眥必報的想讓老太君治一治二小姐。她心想,哪怕說這老太君真不是白老爺的親娘,但誰家還能不敬老呢,老太君若站出來要做什麽,白老爺也不好忤逆吧。

老太君倒是知道以前二小姐就偷偷跑出去過幾次,倒也沒放在心上,白旭憲寵她,老太君也插不上嘴,更別提現在她自知拍錯了馬屁,再去跟白旭憲攛掇二小姐的事兒,白旭憲能讓她這個沒地位的老太君關三個月不許出門去燒香拜佛。

老太君懨懨在屋裏,道:“上次聽說月緹帶著二丫頭去買了筆墨,這二人倒是關系好了。這會兒出去,是她一個人,還是月緹也跟著呢?”

黎媽心裏轉了轉,她本來不想說,但李月緹愈發不把她放在眼裏,若是不給她點下馬威,真就制不住了。

黎媽又道:“大奶奶竟也不在屋裏,真是巧了……是跟二小姐一塊兒出去了,還是自個兒出去了,奴也不太清楚。”

果然,屋裏老太君寒聲道:“她一個主母,天天往外跑是什麽意思?等她回來我倒是要問問,她這出去見了誰,看了什麽,可還說不說的清楚!”

*

言昳坐在轎子中,漸漸到了晌午,日頭熱辣起來,她不想露臉,只坐在轎子中。

過一會兒,輕竹快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穿深青色圓領袍,戴黑色軟冠與水晶眼鏡的男人們。那群男人們探著頭在台階上,將好奇的目光望向她所在的轎子。

輕竹外頭一禮,喚了一聲,便低頭鉆進了轎子中。

言昳拿著蘸水筆,道:“他們看什麽呢?”

輕竹:“我去了後只轉述了二小姐的話,連您寫的利息算法冊子和銀行證明都給了,他們卻都一直道沒有這樣的先例如何如何的。但又看著實在是能白來錢,又去向上官報到、開會商討,也就同意了。”

外頭那幫券商的算員實在好奇是誰要“借”股券,而且只借十五天,輕竹又說主子不會露面見人,他們便都湧過來,瞧一眼轎子仿佛也能參透出這神秘人的身份。

確實,如今沒有做空的市場機制,言昳只能以銀行保證金為靠,以個人身份去借股券。而且因為沒有先例,言昳只能以比較高的利息與較短的借期,來誘惑這些券商試水。

言昳從輕竹手中接過黑皮竹板夾子,細細審閱後,畫了個不帶名的花押,扣上了銀行的印章,道:“去吧。這一家辦出來,之後就容易了。”

一個多時辰後。

言昳拿著厚厚幾沓文件,坐在轎子中,問輕竹道:“大奶奶該辦好了吧。”

輕竹在轎子外點頭:“是。大奶奶出門早,剛剛奴仆來報,說大奶奶已經跑完了兩家券商和經紀商,都談妥了。”

言昳笑:“夠效率。看來她真的不一樣了,沒露怯啊。”

轎子行到了花牌樓西街,路口已有另一座轎子等著,言昳沒有下轎,只讓轎夫靠近了幾分。兩座轎子上的窗子上都掛著緞簾,言昳道:“妥了?”

李月緹那邊應了一聲,她手腕從窗子探出,將兩個半尺多長的皮革夾子遞了過去。

言昳接手,翻了翻:“嗯,我這兒也談了,以我蘇女銀行的賬戶作為律主,跟三家券商分別談好了,保證金都已經抵押給了銀行,我連利息都已經先給了,解釋了一段時間,他們也放心了。”

李月緹掀開車簾:“他們都很新奇,很少見這樣的交易。哪還有借股券的?而且借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十五天能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