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嫁前 日常鎖事(第2/4頁)

高夫子難得說了一回黠語,她說:“莫不如你們一家子,也行一回三進三卻之禮?”

說的維樘雙臉通紅,羞慚不已。

許夫子笑了一聲,就不理顧家之事了,勿自的靜下心來,處理玲瓏手頭上還未處理的香料,心致好了,還會調兩款香來。她嗅過一回給顧父薰衣的香丸,嗤了一聲,用了三天調出一款與顧大人的氣質更搭的香丸,讓玲瓏送於顧母。顧母用了一回,簡直大喜過望,因這一事,倒對兩個夫子生了幾分愧意。

玲瓏想著,待高夫子教過維樘一陣子,許是這幾分愧意就該換成敬意了。

這才是兩個夫子的手段,光明正大的謀,顧母若能看出來,倒也算長進,只怕她一心以為這是夫子們的品性高潔而非其他。

主母純良敦厚成這樣,也是夠愁人的。

待顧父事畢回家來,顧母已然是夫子長夫子短,高夫子教了她些什麽話,許夫子又教她做了些什麽事,一件沒瞞著,盡數告知了丈夫。

顧父看著一腔歡喜崇敬之情的妻子,不由偷偷撫額嘆息,這果然是個純良的人,那兩人用手段的痕跡如此明顯,他這妻子竟沒看出半點來。又想著,這也不是壞事,且等她慢慢悟,終有悟出來的一日。

那兩個夫子果不是什麽安分人,身邊有這麽兩個人,他那本就不甚安分的女兒以後的行事……唉,甚是頭痛呀。

然,更頭痛的事來了。

徐家待顧父事一畢,就攜媒人及厚禮,隆重的來顧家行請期之禮了。

一並來的隨娘子與玲瓏的兩個夫子,一見如故,三人就著禮與法,一句句將顧父逼的差點兒自閉,徐郎君卻長聲朗笑。

徐知安的夫子見顧父都辨不贏,很有自知之明的低頭喝茶,似完全沒聽幾人說了什麽。與婦人辨,輸了是輸,贏了還是輸,還是不摻和的好。唔,這茶好極,即有竹的清香,又有花的芳香,清心又醒神,果然好極,妙極,且再來一杯。

九月有兩個好日子,十月裏也有幾個好日子,十一月臘月,都能挑出幾個行婚禮的好日子。

徐郎君的意思,婚期訂在十月,蘇北的十月正是舒服時節,且徐知安也正好告了五個月婚假,九月江水尚未寒涼,正好歸家,十月成婚,來年二月春光正盛時攜妻眷回京,又正好一帆風順,歸京又逢京中天暖萬物生發,這才是真正的佳節佳時佳事佳兒佳婦……

若訂在十二月,徐知安就該在正隆冬天寒地凍時南下,萬一路上受了寒,得了病還怎麽迎親?就算身體尚好,新婦這時節剛成婚又要緊著過年節,許多事壓她身上歇都不能歇,也該多想想孩子……

就……擠的顧父連個反駁的理由都找不來,若說一個理由,徐郎君就口若懸河的尋了許多道理來駁他……真是令人好生憋屈。

顧父運氣再運氣,萬般不甘願的將迎親日子訂在十月二十二日,正是雙雙對對鸞鳳和鳴夫唱婦隨的好日子。

哎,這樣才好。

徐郎君志得意滿,提了酒壺就為顧父斟酒,遇了顧父這樣磨嘰性子的人,若要成事,就得快刀斬亂麻似的,幾句話逼著他點了頭,則萬事大吉了。

媒人此時倒又耳聰目明了,取了紅帖就寫下相關事禮,簽了證人名,將紅帖付於顧父。

顧父:……尚未回過神來……

待回過神,啊?這便定了?

哎,這就定了。

……

九月初,露水打濕了楊氏院裏的桂花樹,今年的桂花也比去年多,做了些醬,也制了一盒香,現在的樹上,一個花枝都沒了。撿一支燃了,嗅著淡淡的桂花香,楊氏心頭難免惆悵。

維梌離家已近兩年了。

玲瓏要出閣,他也該回來了。

月牙兒到中天,夜深露冷,秋寒漸起,最難將息,也最容易讓人憔悴。夜裏起了兩次,隔窗看了看喑沉沉的夜色,又裹被睡下,睡也睡不穩,夢裏亂紛紛一片,似見那人回家了,又似是秋風在叩門,一時醒一時夢,輾轉到天將明。

卻是不能睡了,五更裏起來,緊著收拾利索,要去上屋裏請安。

上屋裏人,四更多就起了,晚上睡的早,早上就醒的早,醒來穿好衣裳洗了臉,就去外間梳頭,顧母要先將顧父的頭發梳好,然後才梳自己的。顧父梳好頭發,穿上披風,就去外院書房了,留在這裏不方便,怕兒媳來了不自在。

五更半左右,待一群人都聚在上屋時,廚房會端來一盆熱熱的滾湯,或是酒糟糖水蛋湯,或是蝦仁生滾粥,或是青菜疙瘩湯,眾人趁熱喝兩碗兒,墊墊空腹,散散寒氣。

楊氏每日要先比小姑子們來,提前燙好碗筷,等人一齊,就得給眾人舀湯,每日,只用她伺候這麽一次,因為關關得收拾裏屋,抽不出手伺候眾人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