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2頁)

許久,他們才分開,各自的唇上皆是水光粼粼。

滿是情和欲的一個吻。

她羞得臉頰通紅,伏在他懷中籲籲地喘,連看也不敢看他。

他又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纏,低下頭,薄唇在她臉頰上輕輕廝磨著,似是流連方才的親吻:“梔梔。”

“幫幫哥哥。”

她既被吻得頭昏腦漲,下意識便要答應。又似被人從欲海中拎出,搖頭道:“不行,哥哥還沒喝藥……”

她不想就那麽便宜了他,否則,她從前喝的那些苦藥又算什麽呢。

他笑:“可以不弄在裏面的。”

又湊近她耳畔,低聲道:“反正,我都這樣了,留與不留,不是都由梔梔自己做主嗎。”

薛稚微微愣住,芙蓉花瓣似的臉徹底暈紅。

小半個時辰後,她乏力地倒在內室的榻枕上,雙眼懨懨地闔著,已然累極。

那罪魁禍首卻還神清散朗,仍舊趺坐著,眼蒙白綢,墨發淩亂,衣襟微微散開的胸膛上滿是被她咬出的紅印,像極了被褻瀆的神祇。

薛稚只及睨了一眼,便再度羞紅了臉。

這還真是荒唐啊。

她在心裏腹誹。

分明勾著她做這荒唐事的是他,她卻有種是自己占了他便宜的錯覺。更埋怨自己,不曾義正嚴詞地拒絕也還罷了,怎麽可以他一勾她便上鉤了呢……

“梔梔。”他又喚她,話聲裏頗有幾分意猶未盡,“還來嗎?”

她羞惱地扔枕頭砸他:“哥哥去死吧。”

——

與風平浪靜的秦州不同,千裏之外的廣陵北府軍中卻是風起濤生,波譎雲詭。

謝璟病倒了。

起初只是入秋後感染的一場小小的風寒,他原沒有多在意。他素來身子健壯,請軍醫看過抓了服藥喝著,仍是堅持帶病伏案工作。不想沉疴日重,不得已上書朝廷,將府中軍務全交予了部將鐘彥。

萬年公主憂心他的身體,派遣了一名醫術高超的禦醫前往廣陵診治,但禦醫入廣陵後便如石沉大海,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萬年公主疑心有變,遂命禁軍加強巡防,以備不虞。一直到八月底,廣陵始有消息傳來,謝璟反了。

他的部將鐘彥奉他之命,乘坐商船夤夜渡江,言天子病逝於西北,以防京中有變被奸人把持朝廷,特率大軍入京勤王。

天子分明還在西北剿滅叛軍,何來的病逝。萬年公主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叛變,當即命令禁軍封鎖城門,拒北府軍於鐘山之北。

就在兩軍於鐘山激烈交戰之時,朝廷之中,陸升父子卻率領一眾士族之首,扣開了崇憲宮的大門。

“臣來請太後懿旨。”

三朝老臣,士族之首,就捧著一封空白的詔書率領眾人跪在水泥金磚的地板上,“天子於西北病逝,秘不發喪,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臣請太後做主,另立新君。”

何太後已經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面對這個曾經一起扶持養子上位的盟友,震驚至極:“陸公,你們這是做什麽?”

“天子沒死,還好端端地在西北主持大局,你就想逼著我另立新君嗎?我看你們不是勤王,你們這是叛亂!”

她知道陸升他們在打什麽算盤。

萬年公主終究只是女流,是得了三郎的授意才得以指揮禁軍抗敵,牢牢占據正統之名,就算不敵謝璟的北府,三吳與淮北的地方軍也自會入京勤王,叛軍是不可能長久的。

可若三郎“死”了,由她下詔另立新君呢?

屆時,正統的一方就成了挾天子以令諸軍的陸氏家族,不僅禁軍不會再聽萬年的指揮,整個朝廷也將柴天改玉。就算等到三郎親從西北趕回,又有誰會相信他還活著?

“太後此言謬矣。”陸升不懼不怍,公然直視於鳳座上金尊玉貴的太後,“正因為天子溘然長逝,京中的一切才要賴以太後主持大局。”

“彭城王身為陛下的第十一子,自幼聰慧,機敏過人,其生母亦出身大族,依臣之見,立他為帝,再合適不過,還請太後裁奪。”

他嘴上雖說得客氣,卻舉著那封空白詔書寸步不退,大有她不應便要血濺朝堂之勢。

何太後氣得柳眉剔豎:“你們這是作亂!”

“我不會寫的,我怎能將大楚江山交到你們這群叛賊的手上!你們也休想用我的名義去害三郎!”

“太後殿下。”人群之中的陸韶突然出列,“彭城王年紀雖小,卻深諳忠孝之義,不似先帝,弑父殺兄,連與他無冤無仇的先太子也不放過。他會比先帝更適合這個位置。”

“你說什麽?”太後突然打斷了他,“你說孤的珹兒,是死於誰人之手?”

作者有話說:

桓狗:???朕怎麽突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