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樂章(第5/6頁)
“就是因為沒做過,所以沒有羞恥心了麽。”
裴詩愣了愣,一抹潮紅忽然從脖子上直接湧到了臉上:“我這不是在完成任務麽!”
“是麽。”
森川光閉上眼,試著平息自己有些不均勻的呼吸。
看見他這麽淡定又漠然的模樣,裴詩氣得想打他一拳,然後直接甩手走人。但一想到老爺子那麽認真的樣子,想到組長雖然這時候硬氣傲慢,平時還是一個好人……堅決不能因為他一點小脾氣就放棄了,她要以大局為重。
她決定不再和他溝通,踢開他的雙腿跨讓他靠坐在墻角,然後坐在他身上,一邊生澀又粗魯地親吻著他的嘴唇,一邊伸出雙手去解他的浴衣系帶。但衣服還沒脫下來,薄薄的浴衣就再也掩不住他身體的變化。裴詩的動作停滯了一下,轉眼看向他。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劉海蓋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半睜著,聲音又冷了一個調:
“你認為這跟吃飯喝水一樣,做了立刻就會忘記麽?”
裴詩察覺到了他語氣的不正常,但還是倔強地抓緊他的衣帶:“當然不是,這是任務。”
“任務?”
半晌,他都像是聽不懂一樣琢磨著這個詞。
忽然,一道強大的力量將她推翻。連驚詫的時間都沒有,手腕被不容抗拒地扣在榻榻米上,男人的體重也完全覆在她的身上。緊接著他的舌探入她毫無防備的唇間,長驅直入地與她深吻。
她一直以為森川光是個溫潤如玉、淡雅脫俗又未經人事的優雅貴公子。但他的吻,根本不像他本人那樣純潔又無助——直到他的手快速解開她的衣服扣子,手指輕輕一勾內衣扣也被解開,簡直比她本人還要熟練,這一點便更加明顯不過。
而後他的手掌穿過內衣,覆上了下方柔軟的……
裴詩渾身一震,用力撥開他的手!
森川光立刻收了手,只是撐在她身體兩側,在她上方罩著她,淡淡地說道:“如何,還要繼續麽?”
裴詩用手臂擋住胸口,嘴唇發白,至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亦看不到她慌亂的表情。他輕輕笑了,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而且,只一次是不夠的。想要孩子,以後可能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超過一年的時間,你都要天天和我這樣鬼混在一起。告訴我,你還要繼續麽?”
長久的沉默後,他剛想撐著身子起來,但手卻又一次被她拉住。裴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輕聲說:
“好。”
那一瞬,森川光以為自己聽錯了,直至她冷靜地說道:“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我不認為這是什麽可恥的事。”
她又一次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森川光卻連眼睛也沒眨地僵了很久。
此時此刻,那種將她完全占為己有的沖動像是快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躲開了她的吻。
“如果真的有了我的孩子……”他屏住呼吸,“你準備接下來怎麽做?”
裴詩有些莫名:“這樣不就度過難關了麽。”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如何對待這孩子?”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吧。老爺子肯定會帶走他。”
“小詩,這不是你在路上撿起的小貓小狗,可以轉手就送給別人。到時候,你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你不怕你會離不開他嗎?”
裴詩低下頭來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她搖搖頭,“組長,我連自己母親是誰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去想象這個場景?”
森川光愣住。
他朝她伸出了手,在她的肩上停了一會兒,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我去找外公談。這件事總會有其他方法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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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
裴詩放下小提琴,在泉水旁坐下來,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指尖。
現在她的左手就像是嬰兒一樣脆弱而充滿新生的希望。手臂舉起超過半分鐘會又酸又疼,指尖重新按在琴弦上也會有被利器傷害的痛感,畢竟太多年沒有按弦了。可是,即便多年沒練習,那些技法也像是忽然被喚醒的前世記憶,一點一點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可是,她已經快要等不及了。
每次閉上眼,她幾乎都能想起遙遠的記憶,曾經的自己。
從此以後,冰冷的世界融化了,她的生活不會再孤單了。每天早上睜開眼的瞬間,她可以還沒洗漱就先睡眼惺忪地拉小提琴,就算拉得亂七八糟全無節奏曲子亂串也好,就算偶爾不負責地拉出撕裂聲虐待耳膜也好,等洗漱完了回來再好好地認真地練習;她可以連續一周不和任何人說話,一個人去公園散步尋找靈感,用小蝌蚪填滿五線譜,再一個人頗有成就感地演奏它,用仿佛來自天堂的音階滋潤自己;下雨的時候,她也不用像這幾年一樣望著窗外發呆,想著今天又不能出門了,她可以像以前那樣站在窗前拉琴,看著雨珠像鉆石一樣掛滿玻璃窗,讓夾著雨絲的風吹散琴架上的曲譜,聽著嘩啦啦的紙聲混入連續悠長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