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5頁)

樊長玉的厚臉皮不免也被打趣得窘了一下。

正好藥已經煎好了,樊長玉把幾包糖果拿上閣樓時,順手把藥碗也帶了上去。

裏邊的人沒睡,她一進門,對方就看了過來,問了句:“回來這般晚?”

很尋常的一句話,但莫名又有些怪怪的。

“縣衙那邊有什麽新線索嗎?”他很快找補了一句。

怪異的氣氛總算消退了幾分。

樊長玉把藥碗遞過去,說:“已經結案了。”

謝征詫異擡眸,見她面上神色,瞬間便明白了大半。

樊長玉說出自己的猜測:“大概是新年裏遇上這麽大幾樁命案,縣令怕烏紗不保,才急著把兇案扣到山匪頭上吧。”

謝征沒作聲。

那塊腰牌是魏家的,如果是魏家想快速壓下這件事,讓州府給縣令施壓結案也不無可能。

但不管怎樣,魏家已盯上了臨安鎮這塊地,不宜再久留。

他看向樊長玉:“若是尋仇的,只怕後邊還會再來,你如何打算的?”

樊長玉本想等他傷好些再同他說離開的事,此刻他主動問起,她便道:“我準備過完年就變賣家產,帶著寧娘先去別處躲一陣。”

謝征聽完後卻道:“要走宜早不宜遲。”

他很清楚那人的手段,這麽多玄字號的死士都折在了臨安一個小鎮,肯定會引起那人的重視。

樊長玉說:“離過年只差個幾日了,我在溢香樓接了個幫他們年前制鹵肉的活兒,這幾日能賺點銀子,變賣家產各種文書過戶也需要時間,正好可以等到你傷好些後再動身。”

話趕話都說到這兒了,她不免也得問他的打算:“你是如何想的?”

謝征以為她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正想勸她要走就盡快,話到了嘴邊才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他的去留。

離開麽?

沒來得及權衡任何利弊,他下意識地遲疑了片刻。

樊長玉說:“我爹娘早些年在外邊估計是結了仇家,你跟著我一起走,可能還會被仇家找上。我想的是把和離書寫與你,再留一筆錢財給你當日後的盤纏,大娘和大叔都是極好的人,我會托他們照顧你到傷好。”

趙大娘和趙大叔膝下無兒女,早年有個兒子征兵被抓去打仗,後來再也沒回來,聽說是死在外邊了。

樊長玉打算把鄉下的田地留一些給他們,方便他們向佃戶收租,這樣老兩口以後也有了保障。

至於把言正也留在這裏,純粹是怕他再因自家的事受牽連。

謝征聽著她替自己計劃好的一切,心頭沒來由升起一股躁意,嗓音也不自覺冷了幾分:“我有我的打算,你不必替我操心。”

樊長玉不知哪兒惹到了他,困惑盯了他一眼。

謝征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語氣不對勁兒,他輕瞌上眸子,再睜眼時神色已平靜了下來,“你要走,最好是今明兩天,不必特地去辦路引,跟著商隊最為妥當,過城門之類的,能不留下戶籍信息就不留。”

樊長玉就是再蠢,也知道這是為了隱蔽行蹤。

她問他:“那你是打算跟我一起走,還是暫時留下養傷?”

她這般直白問出來後,謝征明顯愣了一下,眸色的眸子裏映著少女和燭光的影子,好一會兒他才避開視線說:“先同你一起走。”

臨安鎮對他來說也不安全了,魏家死士在她家掘地三尺找的東西,他著實也好奇。

做這樣的選擇,只是這兩個緣由罷了。

樊長玉一聽他說的那個“先”字,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傷好後還是會離開。

她說:“那行,我明日再去縣衙一趟,折價把鋪子和鄉下的豬棚抵給官府。”

田地買賣,若直接賣給買家,價錢自然高些,只需要去官府過戶再給個制契書的錢。

急於用錢的才會折價抵給官府,官府拿著低價收來的房地,轉頭還是會按市場價賣給有需要的人。

溢香樓那邊,直接把方子給那掌櫃好了。

謝征覺著那些死士要找的東西八成還沒找到,問:“你爹娘有什麽遺物要一並帶走的嗎?”

樊長玉幾乎是理所當然地道:“肯定有啊!”

謝征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緊接著就聽樊長玉道:“那套殺豬刀我去哪兒都得帶著,靠著那套家夥我可以繼續殺豬謀生,路上若是遇上宵小,也能防身!”

謝征:“……”

不過他的話倒也提醒了樊長玉,她說:“縣衙那邊已經結案了,但不知何故,我家大門上貼的封條到現在還沒官差來撕,一會兒我翻墻過去把地契拿出來。”

謝征眸色微動,說:“那日殺進你家的那些蒙面人,把你家屋內青磚都撬開好幾塊,似在找什麽東西。”

樊長玉想不到自家還有什麽值錢物件了,她皺著眉道:“總不能也是為了找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