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很想你(第2/2頁)

人生若只如初見。

……那該多好啊。

我站在原地愣著神沒有動,梁宴也站在那棵樹下沒有動。

實際上宮墻邊的那棵桃樹已經很老了,枝丫幹枯,很多年都沒有再開過花了。但在梁宴的夢裏,也就是現在,這棵樹繁茂又昌盛,花朵一簇一簇地綴在枝頭。風很溫柔,花卻不停地落,在我和梁宴這短短的,卻又像天塹一般長的距離裏翻舞。

我望著樹下的那個人,感受著風輕輕地吹動,揚起我的發絲和晃動的衣帶。

然後聽著他喊道:“沈子義。”

我閉了下眼,又很快睜開,望向墜在墻頭伸出去的花,回答道:“我在。”

下一秒,疾風襲來,我一個踉蹌,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梁宴的呼吸急促地掃在我的耳後,環著我的手用足了力,他的胸膛緊緊貼著我的,壓的我只能艱難地靠在他的肩頭上,才能堪堪呼出一口氣。

我看不見梁宴的神情,只能聽梁宴喊道:“沈子義。”

我咳了一聲,推了推他的肩想喘口氣,又被更用力地壓回來,只能無奈地“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沈子義。”

“嗯。”

“沈子義。”

“……嗯。”

“沈子義。”

“……”

“沈子義。”

“幹嘛!喊喊喊!有事說事沒事別給我擱這兒唧唧歪歪的!”

我耐心耗盡,伸出手要把磨磨唧唧的梁宴推開。梁宴卻輕輕哼笑了一聲,那笑聲裏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味道。他松了松箍著我的力道,只是捏著我的後頸不讓我動。

“沈子義。”梁宴又喊我,他的聲音裏透著一半驚喜和一半顫抖,我卻還聽出一些幾不可察的委屈。

他說:“沈子義,我好想你。”

我原本揚起來想給梁宴背上來一拳的手,在空中頓了又頓,最後又放下來,半碰不碰地搭在梁宴的身上。

胸膛前傳來梁宴“砰砰”的有力心跳。

我靠在梁宴的肩頭,卻闔上了眼。

我平生第一次在別人身上如此確定一件事——梁宴沒說謊。

他是真的想我了。

我是鬼,梁宴是人,所以這裏也可以說是生和死的交界,是虛幻與現實的結合。所以我也可以說,這輩子我遇到過一個人。

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在半真半假之間,在生和死之間。

說他想我。

而更奇妙的是,我對此深信不疑。